馬上就要來到告解廳的門前。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
那段時間鬼女一直在徐家的老宅子里呆著,對于外界發生的事也有所感知:
“對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統突然推出的,參與直播的玩家會在副本中被分為紅白兩大陣營,進行對抗賽。”
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難道這玩意兒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嗎?
而更多的人則悶頭狂發彈幕。他是真的怕這個年輕人。
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這些半吊子們借著村子曾經的名頭,四處招搖撞騙,勉強混個溫飽度日。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秦非的棺材在最靠后的位置,因此他的視野比起蕭霄來要好上許多。
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背后,轟鳴的機械聲越來越近。“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下面的內容不多,僅僅只有幾行字。女鬼被打擊到了,但女鬼不是隨意放棄的那種鬼。
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也是,這都三天了。”
一行人就此離開大巴,踏上回程的村道。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秦非忽然聽見系統以一種比正常說話時快了1.5倍的語速說道:
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門的左下角裝了一個門吸,玄關右側的地面上沒有擺放任何拖鞋等物品。“在這樣下去…”蕭霄望著不遠處那如同末日潮涌般龐大的尸鬼群,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5號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論,立即打動了一批剛剛才在心中泛起波瀾的玩家。凌娜愕然上前。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
這或許是三途經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迎著微弱的燭光,木板床的兩側忽然間燃起了藍綠色的靈火,隨即,那兩具僵尸就那樣緩緩直起了身子,以一種僵直到近乎扭曲的方式立了起來!
因為休息區的規則中寫了,“用餐時禁止交頭接耳”。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
蕭霄所擔憂的事最終沒有發生。【第1000001號玩家載入中——載入%載——載入——載入成功!】
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你吼什么吼?!”嚷嚷著說臭的男人毫不退縮,回瞪了回去。解答的靈體神秘一笑:“對,12號和10號一樣,也什么都沒看見。”
但自己告自己的秘,是拿不到積分的。“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
“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他開始奮力掙扎。這一舉動直接震驚了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
這個副本,是更新了吧?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
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秦非卻好奇起了另一件事。
“即使我們變成了死人,也一樣不可能靠‘走’離開這個村子。”程松一邊說,一邊像是不經意般望向林業和凌娜。說話的是個看起來頂多四五歲的小男孩,白白胖胖的。
說完她轉身,帶著鬼火離開:“有時再聯絡。”非常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秦非適時地調出彈幕界面,他看見了空氣中不斷飄飛的文字,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羞赧的青澀笑容:
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最后這趕尸人也的確憑著這套法術,將老兩口兒子的尸體從冥界帶回了人間。
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這個舉措顯然不太安全,因為大家并不知道“敲門”算不算違背守陰村的風俗。“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作者感言
沒有傷及要害,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