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會暴露自己,也會暴露別人。
三途:“?”
他既沒有過于嚴肅,也沒有故作輕松,總之,反應十分平淡。
那只骨節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因為現在時間還早,商業街上有不少門店都還沒開。看起來略有些冷清。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那是兩個看起來和崔冉差不多大的男性玩家。
“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面對0號的發言,兩名玩家一個手足無措又茫然;
他腆著臉,對修女露出一個諂媚的笑。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什么玩意能發出那么大的響聲啊?
“為、為什么?”那兩人中意識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頭問道。蕭霄一愣,沒再說什么。
……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
“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主播吸收信息的速度真的好快啊,醫生的筆記那么難認的字,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全部都看明白的!”
他舉起手,放在眼前打量著。這種事也非全無可能發生,副本世界的NPC大多脾性難以揣測,對玩家又都充滿敵意,背刺之類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不對,前一句。”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那只骨節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鏡子的背框是焊死在墻面上的,他還嘗試著想將鏡子弄下來,結果失敗了。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
宋天連連搖頭。“主播長得這么好看,死相一定也很美吧!”
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確鑿無疑。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這里沒有人嗎?可能是因為副本的影響。
冷風戛然而止。
她可從來沒見過哪個新手玩家在第一次登記時就能有這么多積分的!
三途眼中晃過一絲茫然。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感都發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副本對一個人的精神影響,真的能大到這種程度嗎?蘭姆的媽媽走了進來。
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游攔下:“導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
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那就是死亡。秦非一邊上手,一邊像一個真正的網絡主播一樣,對著鏡頭那邊的觀眾們解釋道。
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一言出,屋內所有玩家頓時齊齊看向他。凌娜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戰戰兢兢地摸索了許久,卻在好不容易才在零點之前找到了位于濃霧正中心的楊柳樹。【采用呼喊的方式召回?】
秦非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但他對每一秒鐘時間的流逝都有著異常清晰的感知。蕭霄一愣:“什么意思?”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
……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說完轉身離開。
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果不其然。這也是一個囚徒NPC。
秦非不知道,他看到的這些究竟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僅僅只是鏡花水月。第三種,就是受污染的規則。
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總而言之,暫時是安全了。
作者感言
只要找準時機,就能吞噬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