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確實。已經開始喉嚨發干了。”
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蕭霄被嚇了個半死。“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
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
不,不應該。秦非驟然明白過來。那兩道交疊在一起卻又存在著不同的腳步聲,不知何知,已經完全合并成了一道。
林業抬頭望天,半晌沒能分辨出現在究竟是什么時候:“難道還沒天黑?”
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
鬼火知道的還挺多。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雖然“第一句話”聽起來很簡單,可不知道的依舊大有人在。
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但也僅此而已。
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
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他頓了頓,道:“我建議你們去村東。”……還好。
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秦非提出了一種新的看法。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寫滿欽佩,眼神亮晶晶的,像鑲滿了水鉆的貼紙一樣,牢牢粘在秦非的臉上。秦非垂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但從外面的動靜分辨, 它應該依舊沒有離開,還戀戀不舍地徘徊在門口。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
“是你們決定來殺我的。”搜索引擎里沒有這個村莊的名字,地圖軟件里也同樣找不到絲毫村莊存在的痕跡。鎮壓林守英的儀式失敗,林守英的殘魂被放了出來。
而且,將林守英祭做守護神,是村子里的人集體同意的事情。秦非驀地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房子的大門,百忙之中還順手拽上了距離他最近的蕭霄。
撒旦到底是什么?村長和村民出于個人立場原因,不可能和玩家們進行太深入的交流,這項任務也就只能落在鬼女的頭上。
秦非很快地將這幾頁翻了過去。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
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但當發現幼兒園的門打不開后,大家又紛紛放棄了:事實上,后者十分難以執行,因為修女極少出現,而且每次出現都是有事要宣布。
總之,被兩個電鋸修女追,比起被三個電鋸修女追來說…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
這也太、也太……
他分明是個右撇子,卻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切割的動作笨拙得不像話。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就好像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了。
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如果此時的蕭霄是上個副本中,智商正常的那個蕭霄,秦非會選擇直接讓蕭霄來完成任務。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
秦非什么也沒有聽到。
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他抬眸望向14號頭頂的好感度條,那刺眼的數值竟依舊是0,沒有產生絲毫變化。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
C.四角游戲
作者感言
手不能動,腳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