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叫囂著想跑,可渾身僵硬得像是化成了一塊石頭,沒有一處地方能動彈得了。老板娘走到秦非桌邊,秦非瞟向她的頭頂。
秦非一口回絕:“不行,12點以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雖然他確實是這么個意思。
被修復完善的告解廳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殘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經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這里半天前還是個廢墟。身后的其他玩家聽見秦非這樣說,不由得睜大了眼。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12點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
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蘭姆險些叫出聲來,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手不能動,腳也不能動。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
多么有趣的計劃!秦非聞言一愣:“難道鬼怪們都傷不了我?”
雖然他分明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走廊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看出來,11號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大對勁。他剛才躺在床上,本來想思考一下秦大佬的作戰計劃究竟可不可行,結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睡到直打鼾。【任務提示:糟糕!安安老師的哨子掉到沙坑里啦!來和老師打個賭吧,看看好運氣的小朋友,能否猜中哨子丟在了哪個沙堆里?】
都怪這家伙,莫名其妙發什么瘋,弄得12號也跟著一起發瘋,大家都不好過。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又或許是被告解廳中的黑暗和那塊簾子遮擋了視線。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還穿著眼熟的衣服,我恐怕會把他們當成守陰村本土的村民NPC。”孫守義面色沉重道。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
他魂都快嚇沒了。
規則世界里的主播們每日都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做結婚懷孕生孩子這種自尋死路的事。“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
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神父掀開布簾,像他在副本中曾經做過的那樣,伸出了他罪惡的手。
“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
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假如主播在客廳沒有和爸爸媽媽打招呼,沒有發現即使他崩了人設,爸爸媽媽依舊毫不懷疑他“王明明”的身份;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這樣一來,白癡肯定就是他應該懺悔的罪了。
帶著腥臭的風迎面而來。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
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
“好啊,你先出來吧。”秦非道。
那些經歷對于玩家們破解副本世界的秘密又是否有幫助?
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隨著時間流逝,這股腐臭味正在變得越來越濃。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擊,隨著鐵鏟的動作化為片片碎木,落于周遭泥土之中。
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轉身,繼續向前方行去。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這是十分常規的思路,所有觀眾都是這樣想的。
三途目光如炬環視四周。3號。現在回頭絕對會和黃袍鬼狹路相逢。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
——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這幾頁筆記中,幾乎將所有圣嬰的里人格和弱點全部解析得一清二楚。
秦非抬起頭來。“不過問題不大。”
作者感言
從整個園區的狀況來看,這幼兒園分明是好端端開放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