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剛才他回臥室時,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她露出一種困擾的表情,那模樣,就像家庭主婦在廚房中發現了許多藏在灶爐下的蟑螂。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
但12號為什么是問號?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嘗試良久,無果,秦非不得不放棄。
僅僅依靠觸摸,秦非便足以斷定。同樣,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房中的報紙和書籍內都殘缺了一部分文字、為什么蘭姆所沒有踏足的地方都是空白的。
雖然小東西看起來挺可愛,但,它會在這種地方出現本來就不正常。總之,一個小時之后,禮拜終于結束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你可以相信我,那一定不會是你想看到的答案。”
無論是膚色、手型、還是指甲的長度,都和之前秦非在里世界中曾看見過的一模一樣。“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
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
是鬼火。他可以肯定,這聲音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有錢不賺是傻蛋。
這是什么奇葩要求,他實在捉摸不透。
僅僅這么短的時間過去,這扇門的異狀已然肉眼可見地又變多了一點。且圣子只能從24名圣嬰中選擇。簡單的接觸并不會使迷宮中的人受傷,只會讓他們更加警惕,讓他們完全杜絕這條規則帶來的傷害。
咔噠一聲。“那就好。”導游滿意地點點頭,“大家游玩時請嚴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
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這個副本再也不會開啟了。
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導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一場對抗賽,報名者何止千人?但大家卻都聚集在了這里。
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這的確是個看起來十分值得探索的地點,可凌娜并不想進去。在這種情況下,假若孫守義貿然上前勸說,不僅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好心,反倒只會將他當作阻礙他們探索副本的絆腳石罷了。
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華奇偉一愣:“什么意思?”
秦非道:“繼續在小區里轉轉吧,說不定,你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
不,不對。“我不去,那當然是因為。”
很少有玩家會把珍貴的積分用來換這種東西。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孫守義退后兩步,往同樣驚懼難安的林業和凌娜身旁挪了挪。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秦大佬不是說了嗎,他扮演的角色……咳,是個白癡。
有靈體嘟嘟囔囔地說道。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偉慘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抖。
那是兩個看起來和崔冉差不多大的男性玩家。即使秦大佬今天沒帶水果刀,他從廚房里偷一個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用處啊!老板娘看著桌上每個人都吃了一口,又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終于滿意地走了。
房間內,除了秦非依舊安然立于原地,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已亂了陣腳。放眼望去,空氣中全飄滿了“老婆”、“嘶哈”、“脫衣服”。
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秦非避讓不及,直接被鏟上了天,身體在半空中扭了不知幾個圈,甚至能聽見骨頭寸寸斷裂的聲音。“尸體不見了!”
“我們只是一時興起, 想進幼兒園里參觀一下, 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園內設施的意圖。”場面格外混亂。
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難,見情勢終于穩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蕭霄倏地閉上了嘴。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秦非沒有想錯。他既沒有過于嚴肅,也沒有故作輕松,總之,反應十分平淡。
作者感言
谷梁大受打擊,同時也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