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腳步聲近了，又近了。“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是什么啊？”

可眼前的青年手中物品一會兒一變，竟然全是武器。幾聲尖叫相繼從身旁發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獨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彈幕沸騰一片。人就不能不工作嗎？！

蕭霄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待到看清門上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它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剛才說什么？”就當0號是在發神經，反正，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又笨又慫又沒用的！！

距離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門發出一聲巨響。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

村長驀地一驚，快步走進院內。并且系統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

而且在一個鬧鬼的副本里，“炒肝”這名字聽起來多少有點恐怖了。

他認命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從紙面上一字一字掃過：“夜游湘西旅行團游客活動指南——守陰村特供版。”

數道感激的目光落在秦非身上，秦非站在原地，抿唇微笑，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出于某種原因——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副本的設定，這24個副人格每人又各有一個表里人格。

或許是疼痛起了某種刺激作用，空氣中那鐵絲網般密密糾纏的控制感忽然輕了不少。是一個女人幽幽的嗓音。“就是有人過來了，是從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區的那個方向來的。”

秦非向前走動幾步，徹底走出了鏡片碎裂的范圍。……很嚴重嗎？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表情有些驚恐。

從F級到A級。“你會看清最真實的自己。”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

身后，玩家們收到提醒, 頓時手忙腳亂地跟著薛驚奇一起鞠起了躬。

他自己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他的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眼底像是灑落了一層碎星星那樣閃爍著驚喜：“好巧，您怎么在這里？”

要知道，在規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于是蘭姆就這樣被帶離了家。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對，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NPC，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冷靜！冷靜！不要緊張！

所有的路都有終點。

他的身體開始在神經質地顫抖起來，說話都磕磕絆絆：“那我們只要……死夠，六個，就……”蕭霄說完，不解地問道：“秦大佬，你說他們這都是怎么了？”

“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

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容。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

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要把副本怪物帶走，就只能是簽訂主從契約了吧。”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

“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神經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有52歲的樣子！”

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