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秦非:“?”秦非被挾卷在人流中,他順著那些npc跑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在看清他們身后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棺材是不用想了,就棺材那一晚上三五點的恢復速度,根本還不夠那兩人掉的。
可他又是為什么?
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砰!”
“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就在秦非的臉出現在門前的瞬間,王爸爸和王媽媽臉上的笑意越加深刻了。
“你知道的,我的公會是暗火。暗火是現在整個中心城中排名第二的公會, 和排名第三的公會星辰一直不太對付。”
鬼嬰立馬重重地點了點頭。“祠堂和亂葬崗,剛才你們也都排除了。”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
他的雙手被木質枷鎖拷住,就連脖子上都像拴狗一樣拴著尖銳帶刺的繩索,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
21分,只要再加三分就是24分。
“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等到終于緩過氣,秦非定睛查看車內環境,卻忍不住皺起眉來。
直播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臥槽”。
濃霧彌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隊,快步前行。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
這是一輛破舊的大巴車,正在灰白色的霧氣中顛簸行駛著,光線陰暗的車廂內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人。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
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啊!!!!”三途的眉頭越皺越緊。而拿了早餐的玩家中,有的人早已猜測出了食物對于san值恢復可能產生的作用,但更多的人卻只是受饑餓驅使以及跟風。
那兩個曾經在規則世界中成為傳奇的風靡人物,就此銷聲匿跡。“拿著!”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
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說著他順手就要去擰酒瓶蓋兒。
而若是獨留刀疤一人在義莊,除了程松外的其他人又不太樂意。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
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秦非十分“順手”地將胳膊猛地一抬。
嗯?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秦非搖了搖頭。那現在站起來干嘛?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
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空氣中還浮現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他抬眸望向14號頭頂的好感度條,那刺眼的數值竟依舊是0,沒有產生絲毫變化。
如果休息區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程松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鬼火一愣。
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他難道不怕死嗎?蕭霄一愣:“去哪兒?”
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我自己出去找線索?!”鬼火頭上冒出三個問號。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
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容一一論述。
作者感言
他的嘴唇翕動著,好像有什么話正欲脫口而出,卻被他咬住下唇,死死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