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近。秦非被彌羊叫醒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傍晚五點。秦非想到剛才亞莉安評判蝴蝶的那句話。

《失落雪山》這場直播共有四位A級玩家參與, 每一位都有著數量不凡的追隨者。剛才他們一隊人光顧著灌補充劑，脖子上的繩索都還沒解開——主要是秦非在樹林里為了方便，給他們打的都是死結，實在不好結。“而且。”玩家不緊不慢地補充道，“走廊上不能殺人，一旦發生暴力行為，立刻會有工作人員過來調解。”

那些鬼都太丑了，首先就不符合“面目清秀”的要求。身后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人類的吐息噴灑在秦非耳后的皮膚上。

他氣鼓鼓地轉頭一看，蝴蝶的那兩個傀儡早已翻著白眼走遠，只留下一抹背影。

“啊、啊！”三途率先回過神來，“沒事了，那就先走吧。”面對其他觀眾迷惑不解的目光，這靈體洋洋得意地仰起腦袋，解釋起來：

秦非靜靜欣賞著孔思明慘白的臉色，假惺惺地蹙眉道：“你這是什么問題，我們當然還活著。哎呀，其實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吧，也許是廣播被污染了, 所以廣播里的內容才會出錯……”還有一堆人摩拳擦掌嚷嚷著要取他狗命。

但面對這兩個人，他不可能像面對丁立他們一樣空口白牙直接張嘴就來。手機的壁紙是一張女孩子的自拍照，那張臉很陌生，大家都沒有見過。另一種則是能提前看穿別人心里的想法，臨時改變出拳策略。

林業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太好了！”

陶征回頭，雙眼頓時一亮：“來了！”數名玩家正徘徊在淡紅色的房門邊。聞人黎明的心臟仿佛被一根絲線捆住，緊繃在半空，始終不得降落。

秦非卻只沉默著搖了搖頭，視線從天花板上的某處房梁邊移開。

而這驗證答案，是絕對不能通過他們自己人的命來獲取的。進入這扇門，似乎是玩家們目前唯一的選擇了。但，那幾頂收起來的帳篷、炊具、睡袋防潮墊甚至指南針、頭燈手電筒等，卻都被他們藏在了隨身空間里。

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一點也不像他，反而像是另外一個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再度響起，那個令人心驚肉跳的廣播聲又一次回蕩在空氣中。

……靠著精神補充藥劑，扛住還是沒問題的。

復眼翅蛾和食人魚，雖然品種不同，但殺傷力也沒什么兩樣了。因為黎明小隊都是集體組隊下副本，時常會遇見被迫分散的狀況，所以這道具是聞人黎明隨身常備的。觀眾們眼睜睜看著他在半只腳踏進通關通道時，忽然轉身，像是著了魔一般朝著一旁的boss沖了過去！

應或偷偷吞咽了一下，雙手在衣擺上搓了搓：“那個，他沒事吧？”

林業正打算繼續說下去，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結果就這？？既然如此，這扇絕無僅有的綠色的門，該不會便是必死之門吧？

只能贏。不想用也沒事。秦非和玩家們停住腳步，排隊的雪怪跟著一起停了下來。

那就應該是亞莉安的熟人了。這些痕跡太連貫了。丁立連連點頭：“可是……”

為首的是一張報警回執單，對半撕開的A4紙上用清晰的字跡寫著：

破壞，或者——隨便怎么樣都行，只要弄點故障出來，讓它停止制動。

青年精準無誤地，從一地毫無章法的支離破碎中挑選出了他想要的。

薛驚奇心一橫，屏住呼吸，拉開抽屜，里面赫然躺著一臺黑色的電話。

A級直播大廳中，開膛手杰克的光幕就擺放在距離秦非不過一拳之遠的位置，兩人天差地別的精神狀態成為了觀眾們津津樂道的話題。老保安又不知從哪翻出一盒印泥，掀開蓋子，遞到三人面前。

“隊長。”斷后的應或和騶虎向前傳話，“后面好像有聲音，我們聽到幾次了。”

一個不小心惹怒了鬼，對方想要捏死一兩個玩家輕而易舉。

“FM雪山465.2即將為您帶來最新的……救援播報……”保安制服就像一塊硬邦邦的鐵板，裹挾著他的胳膊，離那女鬼的背影越來越近。蝴蝶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下頜高傲地微揚著，涼薄的視線幽幽擦過走進服務大廳的每個玩家。

絕大多數污染物都會給玩家帶來幻覺buff，王輝不僅懷疑那道背影早在不知不覺間被替換成了幻覺，他甚至懷疑，眼前這扇門也是一個幻覺。但所有人中，秦非是表情最輕松的那一個。“他死定了吧？”

“如果我問他是不是真的彌羊，他會點頭還是搖頭？”

靈體們津津有味地盯著光幕。指間的黑晶戒正在一陣一陣的發燙。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