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怎么,有什么意見嗎?”導游陰惻惻地開口。三途的眉頭越皺越緊。
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仁慈的主,可是時刻注視著這座教堂呢。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
那棵樹下總是堆滿了禮物,每一個彩色的包裝中,都藏著令人激動而雀躍的瑰麗夢境。
蕭霄:“?”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村祭。
……那可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怎么會成了旅游景點?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撒旦:“?”他張開嘴,小心翼翼地將秦非往口中送去。一覽無余。
鞭痕、刀傷、炭火灼燒的痕跡……程松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斂著眉目:“然后呢?”
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他看著秦非,露出一個略顯病態的笑容。這也正是副本中,里世界的黛拉修女會表現得如此厭惡同性戀的原因。
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愚蠢的新人。
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
不過不要緊。醫生點了點頭。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
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下午還有人出去過?”
既然他已經知道,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
秦非確實是這么想的。可惡,為什么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里被怪物追著打啊!好端端的規則卻全是口口,這是什么意思?
——就好像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了。
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
“雖然我從進入副本后一直沒有見過醫生本尊,但,根據我的推測,今天中午12點左右時,醫生應該出現在教堂中過。”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
他開始奮力掙扎。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為,秦非死定了。真是狡猾啊。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
算了。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假如我偏偏不做呢?”
……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
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
“通關需要24分,而我們只有24個人,你必須要把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懺悔一遍,才能滿足通關條件。”
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而是一顆顆極小的、像是不起眼的雜草般的植物。
車上的乘客在這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為了實行他們早就制定好的計劃,三途姐推了他一把,獨自將那群人堵在了后面。
作者感言
可秦非能夠確定,剛才那僵尸明明還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