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秦非面露困擾之色，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壞心眼：“村長這樣故意引誘我違反規則，是為什么呢？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惹您討厭了嗎？”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

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怎么會……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

……壞處是他即使什么都不做，依舊難以避免地變得越來越傻。百鬼夜行爆發時，所有玩家都齊齊聚在墳山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該消失的如此整齊。

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

鞋跟踩落在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們的心臟上。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尊敬的神父。”她完全沒有多想，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隨口答道：“您嗎？您是和蘭姆一起來的教堂呀，你忘了？”“這是2號的。”他又指了指那個滿的。

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

E級大廳比F級大廳的構造要復雜一些，2樓是高階靈體專用的貴賓觀影區。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

觀眾們的討論話題也從副本內容瞬間轉移到了奇奇怪怪的方向。系統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種。

“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他就要死了！“他們一定是看穿主播的伎倆了。”

他猛地收回腳。直到此時，醫生似乎仍想勸阻：“你真的要去嗎？或許你還可以再考慮一下……”

等到亞莉安看清秦非的戶頭上有多少積分后，更是震驚到雙眼都放大了：“這……這……”孫守義皺了皺眉：“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就是存活的第一要義，有時候的確會出現假規則，或是互相矛盾的規則，在沒有其他證據佐證的前提下，具體要遵循哪一條，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斷。”其實這理由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想到程松竟然真的完全就是因為這個。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你們聽見了嗎？”他問道

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宋天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雙馬尾的意思。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

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早餐店門口有規則嗎？”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

而那個被低階靈體時不時提起的金黃色大佬，竟又一次出現在了公眾視野中。秦非彎下腰，用刀子將那蓬苔蘚刮了下來，湊到眼前仔細地查看。

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既然他們沒有，那他們還急什么？

他比刀疤差在哪里？怎么這個什么鬼工會的獵頭就那樣看上刀疤了呢。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

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像一灘軟乎乎的爛泥攤在地面上。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越過紙面上數列晦澀難懂的文字，落在正中那一行上。“你、你……”薛驚奇話還沒說完，從人群中，忽然傳出了一道聲音來：

“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上一次進紅門，他從其中觀察到了不少隱藏的信息點，這一次，或許也同樣能有所收獲。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

“主播吸收信息的速度真的好快啊，醫生的筆記那么難認的字，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全部都看明白的！”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夠從周圍的每一絲、每一縷空氣中，覺察到一股善意而無害的氣息。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

秦非原以為他會最后再被傳送到任務空間去，可左等右等，依舊站在原地。

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一張。

導游和村長的聲音在秦非耳畔交替響起。看守們明明都有武器，那武器攻擊性還不低。值得吐槽的點太多,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最終訥訥道：“啊，你要找污染源啊……可是, 呃, 這該怎么去找啊？”

店里沒有多余的桌子，如遇排隊情況，請在店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