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聯想到追逐戰開始前眾人在墓碑之間打轉的情況,秦非信手拈來地編了這個謊。
雖然是正確規則,但即使玩家違背了它們,也不一定會遭到死亡制約。
那棟樓一共只有四層,上下樓使用的都是那種非常老式的、在副本外的世界已被淘汰多年的外置樓梯。
“我有問題。”林業像是上課提問一般舉起手來,“這個副本的污染源到底是什么呢?”這倒也沒什么關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沒空接受他的感激。徐陽舒這時又想起了家里那些藏書。
秦非躺在棺材里,身體舒展,神情放松。對于觀眾們口中的精神污染,秦非實際上并沒有多么清晰的感受。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驚變。
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此時此刻,彈幕里的聲音和秦非的內心OS詭異地同頻了。
這一次導游連眼神也沒施舍給秦非一個。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
哦!凌娜很快便想到問題的關鍵,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絕望。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
林業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不,這不是舉手之勞。”秦非正色道,“對于我來說,這非常重要。”
這家伙能不能自己聽聽他說的是不是人話。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
規則世界的直播不對玩家開放,離開副本后又不能在中心城中隨意探討副本里的內容,因此一個玩家要想出名,難度還挺高。
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秦非歪了歪頭,湊近打量著那張符。
正是因為如此,玩家們一進入守陰村的地界就開始掉san。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
“嗐!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徐陽舒誠實而略帶尷尬地搖了搖頭。
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秦非都有點蒙了。刀疤和程松的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老人話鋒忽轉:“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從那幾人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們分明是帶著目的進入那間廂房的。
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拉住他的手!
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秦非的眼前涌起一片迷霧。秦非順著6號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
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玩家們剛才站得遠,因此看到那小孩哭時,他只以為是小孩子眼力差,沒找到藏起來的同伴,又氣性大輸不起所以才發脾氣。
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
……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
“救、救、救命……”一個新人玩家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
修女修補告解廳用的材料應該就是從這地牢里搬走的。
玩家們對此無計可施。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
作者感言
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