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正視著面前虛空中的一點,唇畔帶笑,嗓音輕柔舒緩。
自從剛才幫了19號玩家一把之后,他們已經連續五六分鐘沒有聽見任何其他動靜了。
秦非拋出結論。
程松看起來并沒有要和刀疤算賬的意思,凌娜不想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給秦非惹麻煩,于是干脆利落地換了另一個話題:“我們在那邊發現了一間奇怪的屋子。”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茍且求生的人,憑什么他們就能如此高高在上?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被卷在其中的npc發出慘叫,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鮮血滴滴答答,如絲線般滴落。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
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
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這一點就足夠將副本中所有本土角色全部排除了。
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tmd,我真是服了,這新人是不是個傻X——”
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身旁的蘭姆見狀,顫抖得更加厲害了。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
迷宮回廊面積那么大,他們必定不可能時刻監視到回廊的角角落落。“咚——”
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蕭霄連忙跟上,兩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極緩,猶如兩只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后。
他沖導游點了點頭,從村長手中接過了那疊衣服,十分配合地道:“知道了,我們馬上換上,還有什么其他事嗎?”
要玩丟手絹,就必須要唱兒歌。“啊?哦……”蕭霄連忙應下。至于那天賦技能——談永哪里知道天賦技能是什么,他只以為那匕首是刀疤自己帶上車的罷了。
問號好感度啊。這狗屎副本也太欺負人了,連灰都只往他一個人頭上落!!下一秒,鬼女臉色驀地一僵。
秦非開始一一細數那些在戲劇中時常出現的倒霉炮灰會干的事。
她向三人揮了揮手,接著轉身向后,示意他們跟上。秦非快步走進居民樓內。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2號已經死了,3號房里什么也沒有,4號本身就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義莊廂房的面積并不算太大,很快秦非便來到了徐陽舒身后。
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那人走開,蕭霄忍不住低聲吐槽:“還說什么最佳觀影位。”
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孫大叔不是說過嗎?SAN值掉光了的話,玩家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副本了。
哪怕對方是個骨瘦如柴的老家伙也是一樣。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光幕中,徐陽舒被玩家們團團圍住,不知所措地開口:““我、我該從哪里說起?”
她好像覺得,去弄死一個原本就離死不遠的人,要比弄死一個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
走?
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和F級生活區比起來,E級生活區簡直就像是天堂。0號囚徒。
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在亂葬崗里,這些尸鬼更沒有聽他話的必要。林業幾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
面對緊閉的房門,秦非束手無策。
秦非總覺得,這其中暗藏了某種玄機。
很奇怪,那里明明是一片空地,唯一能夠遮擋視線的,也不過是腳下還不到膝蓋高的雜草。
“……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
作者感言
“我去找E區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