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
14號殘缺又肥胖的尸體被纏上了一根巨大的粉紅色蝴蝶絲帶,像一個怪誕又丑陋的人形玩偶。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
在一些游樂性質的低端局中,賭桌的影響或許表現得并不明顯,可越是在高端局中,賭徒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會出手,去影響、操縱直播接下來的發展。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秦非忽然聽見系統以一種比正常說話時快了1.5倍的語速說道:
“是這樣嗎……”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而且,即使白不走雙,秦非也同樣不能一個人回到義莊。
而道路盡頭,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沒有吧,我看主播一路上走得大步流星,停都不帶停的啊……”
只要有心,總能找到各種各樣擦邊的方式泄露信息。
再說,這可不是什么信不信得過的問題。
“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每當他們做出一些或是血腥或是暴戾的事,被壓抑的本心就會更顯露一分。
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
在3號看來,自己雖然一開始站錯了隊,但后面也算幫了6號的忙,即使之后有人要倒霉,那人也絕不會是自己。“臥了個大槽……”而需要費如此大力鎮壓的東西,用膝蓋想一想也絕不會是小角色。
老頭鬼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暢想,聽得蕭霄嘴角直打顫。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
道路兩旁,村民們都已從家中出來,垂手低頭,立在各自家門前,像是專程等待著玩家們的到來。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
又是一個老熟人。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
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
下午時他曾特別留意過,自從14號玩家回到臥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嬰也全都回到了臥室休息。他看向秦非。
0號的目光飄向走廊盡頭。從指尖到肘關節,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不足二十平方的小房間一眼就能看盡,除了背后那扇門,再沒有別的出路。眾人臉色驀地一變,喜悅與緊張交織。
“不不不不。”出乎眾人的預料,徐陽舒聽了秦非的話后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動,反而將頭搖成了撥浪鼓。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
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就是存了心不想讓他活吧!!秦非眨了眨眼,邁步踏出祭堂。
原本分散在臥室和活動區內的玩家們,眨眼之間便都被傳送到了走廊上。
而帶領眾人來到這里的罪魁禍首,恐怕——
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間內,無數條不同的消息都在傳達著相同的警告:
“等到今晚,如果他們沒有被關起來,就有好戲看了。”
薛驚奇話還沒說完,從人群中,忽然傳出了一道聲音來:
那雪白的墻壁、光潔的地板,此刻都已變了模樣,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
不動。
三個聯排感嘆號,顯得尤為狂熱。
這下,他更跑不動了。
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作者感言
烏蒙一開始見到秦非時,看他瘦瘦的很單薄的樣子,只以為他是個漂亮花瓶,如今驟然意識到對面是個方方面面都能碾壓他的大佬,實在很難接受現實,嗷嗚一聲捂著臉去墻角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