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走進鐵牢中,動作十分粗暴地拽起囚犯腦后的頭發。
就連骨頭也被侵蝕掉了一部分。“隊員們痛哭流涕著告訴女孩,他們在攻峰時發生意外,女孩的男友墜崖身亡。在臨死之際男友告訴眾人,他會在頭七的時候回到營地把女孩帶走。”這稱呼真是太恐怖了!
不愧是半只腳踏路高階的C級副本,果然危機重重,玩家連指引NPC都不一定能有命見到。他站在神廟的門前,那扇門上印著一對巨大的灰色翅膀,像是某種蝶或蛾子的翅膀,翅膀左側有一只向上看的眼球,右邊是一只向下看的。結果10秒鐘倒計時結束,他和鬼火的身體忽然迅速縮小、又縮小,直到縮成了兩個跟椅子腿差不多高的小人。
副本既然設計了這些打卡地點,就一定不會將他們設置成是可有可無。秦非回頭,毫無意外地看見彌羊從樓道角落走了出來。右邊僵尸老實巴交地點了點頭,差點又把腦袋點到地上去。
進展順利得不可思議,秦非還什么都沒做,勝利就遙遙在望了。
副本里的那些妖怪啊,死鬼啊,對它的吸引力,都不如慘死的玩家來得大。但現在,彈幕也明顯地減少了。可惡的始作俑者站在角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飄浮在空氣中的那一根根進度條。
房間門大敞,里面沒有任何人生活的痕跡,屋里的衣柜和書架上也空空如也。他的大腦袋里面只有一根筋,認定一件事后就很難繞過彎來,反應也比其他人遲鈍不少。
可開膛手杰克似乎盯上菲菲了,理由嘛——懂的都懂!秦非回答得溫柔又冷酷:“我不知道,加油,好好干,勝利就在前方。”
今天的這場安排,從秦非私下里和他們商量時開始,大家就都表示出了興趣。這就是想玩陰的。秦非挑起眉梢。
在這片刻的時間內,他已經狀似不經意地穿過了重重人群,成功抵達了他精心選定的NPC小姐身前。
一道人影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里。那雙比寶石還要深邃藍色眼睛靜靜凝視著身前的青年,眸中帶著些許無可奈何,祂被逼到角落,不得不承認:“……對。”
一分鐘前,秦非在慣性向前邁出一步后,忽然意識到,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彌羊斷斷續續地喘息著,在意識到某個事實后神色一僵。
即使是現存于玩家金字塔頂端的s級玩家們,也從未見到哪一個的san值能達到滿格!
而路口左側,那隔著重重墻壁將秦非盯上的玩家,也終于露了面。應或之前能被秦非騙得團團轉,現在當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秦非驚恐萬狀的模樣不似作偽, 成功打消了應或的疑慮。
“現在時機差不多了,再過一會兒,等聞人黎明作出選擇,那兩人就該出來說話了。”秦非低垂的睫毛中閃過涼意,他并不喜歡被人算計,尤其是算計的過程還如此曲折。
有賭徒捂著頭痛苦哀嚎。右邊僵尸:“……”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美味的獵物走進樓棟內。秦非將一塑料筐碗碟丟進水槽里,一口氣往里擠了半瓶洗潔精,攪出巨量泡沫,讓人遠遠看起來好像他很認真在刷碗似的。偶爾兩人能通過層層疊疊的洞窟聽見一些別的聲音。
玩家們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們果然沒有猜錯,生者陣營通關任務中那五個“秘密”,果然指的就是地圖上的五處分支點,憂的則是今晚注定不好過了。背后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老太婆喊打喊殺,還有排隊成火車一樣的怪物長龍蠢蠢欲動。“這樣,我數三二一,然后動手破壞監視器,你用最快速度救他上來。”
秦非道。
刁明渾身都被奇怪的粘液打濕,頭發軟塌塌地沾在頭皮上。
四人交流著各自在房間內的見聞。“有人嗎?”預選賽,展示賽。
“那是高階玩家才有權限開啟的玩家論壇,我們NPC只有瀏覽權限,但不能發帖。”秦非慢條斯理,不急不緩地走到了桌邊。
盲目的丟下彩球任務去尋找剪刀, 在目前是不現實的,玩家們只能暫先將剪刀放在一旁,再看看之后能否在游戲過程中,找到些別的相關線索。這是在副本里,自己的命都不知能不能保,誰還管你尊老愛幼?怪物只知道,獵物停下不動了,成了一塊到嘴的肉。
這把鑰匙和掛在船工操作間的鑰匙一看就有明顯不同,秦非將鑰匙握在掌中,心中一動。聞人黎明這樣安排,是擔心刁明晚上會作妖,影響到他旁邊的人,所以刻意把它安排進黎明小隊中嚴防死守。試了好幾次,最后大家一致認為,還是秦非最開始使用的那種簡單粗暴的牽繩法最為穩妥。
鬼火三人重獲自由,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撒腿就跑!雪痕最粗不過手指粗細,細的則僅有一兩毫米,有筆直的,也有打著圈的,極富動態感。
在距離兩組人稍遠的十余米外,手持雙斧的高大身影正一步步踏著雪,緊隨其后,森然的目光穿透風雪, 落在前方某一人的背影之上。四面八方傳來陣陣響動。
“必須得說,小秦這一手釜底抽薪玩的6啊,直接解決掉了他們在副本里最大的隱藏敵人。”
林業靠墻根站著側耳細聽,若有所思。這兩天里,谷梁回憶了無數遍當時的場景,卻只能不斷得出同樣的結論:兩秒鐘后,室內燈光亮起。
越來越近了!無人膽敢踏足走廊與房間的那道分界線。“這怎么行呢?”
這樣一來就更好辦了。
作者感言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