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鎖鏈摩擦地面的聲音揭示了那個黑袍男的身份。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
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于此同時,秦非眼前又一次浮現出了紅色的好感度條。
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好的,好的。”話未說完,被華奇偉粗暴地打斷:“你有什么用!”
“這主播是屬兔子的吧!老子畫面都沒看清他就跑沒影了。”
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你的心真的硬得像石頭!!”
多好的一顆蘋果!它在暴怒之下口不擇言。活動中心二樓。
假如沒有圣母掛墜的制約,三途還有可能會嘗試選擇以實力硬剛,靠人頭分暴力通關這個副本。
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沒想到,一切無關劇情。
“我有罪,神父!作為一名虔誠的信徒,我實在不夠聰明。”
秦非若有所思。與8號手中小巧靈活匕首截然相反,一塊比他的臉還要巨大的板磚迎面直呼而來!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差點錯位的下巴被狠狠推回原處,只差一毫米就要咬到舌頭。
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三途是在綜合評估過她與鬼火的實力、以及兩人的投入獲得比后,認真得出的結論。
“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王明明的媽媽:“對啊。”
林守英一點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質,其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靠近林守英時,玩家們不會掉san。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
沒辦法,就是這么現實。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神色緊張地抬眸望向6號。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
趕尸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反正除了亞莉安,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
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他此時沖出來針對秦非,一方面是為了兩人的舊怨,可另一方面,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也都是他心中真實所想。秦非壓住自己抽搐的嘴角:“這個房間里有一本書,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呼。”
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三途訝異地望了林業一眼。
秦非皺眉:“離開,去哪里?”可真是禽獸不如啊。“主播是想干嘛呀。”
實在是有點……辣眼睛。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
只是這個“因”具體是什么,目前他還不清楚而已。他向后半步,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棺材壁上:“老子不去了!”
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不怕他們都……”
導游不在大巴車里固然令人失望,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望著秦非的眼睛,渾濁的瞳孔中寫滿警惕:“你問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在第七天的上午。
秦非眉心微蹙。
作者感言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瞪著直播畫面,發出比秦非還要清晰響亮的疑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