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jīng)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0號盯著6號,嘿嘿一笑。
隨著秦非的動作,無數(shù)只丑陋微小的眼睛以相同的幅度眨了眨。
“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yè)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那個靈體推測著。觀眾:“……”
算了,走吧,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人來的。
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他大跨步行至導游身前。
秦非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業(yè)。他的命不僅僅是自己的。收獲了這樣重要的信息,程松也不再藏私。
并且,導游格外在意這件事。
兩個人的逃命隊伍就這樣變成了五個,修女還在背后拔步猛追,電鋸狂舞,所過之處地崩墻斷,寸草不生。
“嘿,主播還挺聰明的,只要劃自己一個口子,他就可以坐在這里守株待兔了。”“他回應了!”林業(yè)驚異道。
蝴蝶的眼底涌出興味。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這小孩還穿著他最喜歡的蝴蝶衣服。
周圍環(huán)境詭譎多變,其實她十分想要有一個同伴一起行動,可假如那個同伴是刀疤……拉開后便是一截不知通往何處的階梯。如果秦非和蕭霄能看見神父此時的表情,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嘴唇囁嚅著,想說什么卻始終憋不出來,尷尬的神色和剛才的蕭霄如出一轍。
這個叫秦非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林守英的地方?只是,實力也有上限,三只僵尸呈左右包抄之勢將蕭霄圍住,其中一只趁機閃身,蹦到蕭霄身前。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
雖然粉絲對偶像總是會存在著一些濾鏡,這可以理解。“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秦非盯著兩人。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xiàn)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
下一刻,秦非睜開眼睛。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
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污染源,就是守陰村本身啊。”
事實上,在秦非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大部分玩家就已經(jīng)意識到,本場副本的競爭壓力非常大。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tài)回流。這樣一想的話……
秦非自打畢業(yè)工作以后,還是頭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點事想問您。”真是好慘一個玩家。
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fā)濃郁了。他是真的半點也不害怕。筆記本再往后是醫(yī)生對于蘭姆更進一步的病情分析。
這張臉。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
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就好像他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了。
不要聽。
那他怎么沒反應?這個問題,或許只有像金發(fā)男這樣的NPC才會不明白。
時間飛速流逝,已經(jīng)過去了一半有余。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
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shù)絷嚑I賽不會失去性命。他異乎尋常的精神免疫。
窗外的太陽在極短時間內落山,又升起,再落山,再升起。
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大有一種不請自來、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大家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原來宋天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到活動中心。
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
作者感言
假如要過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