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七月盛夏,頭頂的太陽大得要命,像是想要將地面上的一切都烤得融化。
懲罰類副本。導游的“繼續交流”,顯然要比鬼女的更有用得多。
“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向前。
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那小刀和棍子,真的就只是最最普通的折疊水果刀、混混打架用的空心鋼管。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
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看啊!雖然有點奇怪, 可這確實是秦非最真實的體驗, 并且這種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
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
兩人連動都動不了,想要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
斑駁發黃的墻紙,沾著油污的座椅套,地上遍布著凌亂的、分不出你我的腳印。一回想起兩小時前自己做的愚蠢舉動,3號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兩個巴掌。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
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與此同時,光幕那端的靈體們也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很快,秦非又發現了一些別的線索。
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王明明的爸爸:“看見我們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
蕭霄人都傻了。滿滿當當的六串,在夜風中輕輕碰撞,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那個在里世界里突然有了名字的24號圣嬰,擁有著漂亮的灰色瞳孔的男孩。
她的目光又一次飄過王明明剛才坐過的那張桌子。
周圍這么黑,伸手不見五指,秦非本該什么也看不清才對,可不知為何,對面那東西的輪廓卻顯得格外清晰。三分鐘。
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豎起了大拇指。不,不會是這樣。
華奇偉尖聲道:“規則說了,讓我們留在義莊!”蕭霄眼前天旋地轉。“讓我來看一下記錄……以前通關的玩家歷史最高的告解分是19分,全都是他們一個個偷偷觀察、甚至是幾人聯合圍堵逼問出來的成績。”
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不動。雖然說系統說了,完成隱藏任務可以提前結束副本,但這種虛無縹緲的事誰也沒法說定。
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而善良的人格,即使玩家將它的整個生平全都在告解廳里敘述一遍,也無法為自己加分。
鬼女并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至于這味道是怎么來的——”
“這位美麗的小姐。”不過,假如是那個人的話……透過那雙空有蘭姆輪廓的眼睛,秦非能夠看見一個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難以捉摸的靈魂。
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
鬼嬰能夠在亂葬崗中開辟出一片獨屬于自己的鬼蜮,甚至能與副本主規則相抗衡,毫無疑問是副本中極為核心的角色, 出現一些和他有關的新劇情也無可厚非。然后,徐陽舒就開始裝死。
沒有時間和小桑干耗了,宋天只能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找。
他忘乎所以地啃著蘋果,很快便將一顆果子啃得只剩果核。那——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這就不是系統關心的事了。
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殺人就能殺人的,像安安老師這種,很明顯受到規則的制約。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
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老頭離開物業時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不知這一上午經歷了什么,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恍惚。
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
作者感言
三途在狼人社區里跟在秦非身后一路橫沖直撞,靠著解鎖隱藏任務的獎勵,在最終結算時拿到了不少積分,一舉從D級升到了C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