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覺得秦非的舉措十分明智。與此類似的畫面正在游廊的各個角落上演。

“坐。”

……“所以，他不是我殺的?！?/p>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每一個傀儡，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縱的。”

想起方才王順在祠堂里的慘狀，林業瞬間渾身發軟。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告解廳算是徹徹底底的報廢了。他們不僅僅是僵尸。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

林業抬頭望天，半晌沒能分辨出現在究竟是什么時候：“難道還沒天黑？”

秦非松了一口氣。

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紅門了。房子都上了鎖，要去哪里？

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

不知為何，那些尸鬼們一個都沒有向他這邊過來。這兩條規則。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他以一種第三人的視角冷眼看著他的軀體從半空中墜落，看著行人尖叫著在他身邊圍成一個圈，看著那輛車的司機被警方押解著從車內走下。

“緊急通知——”現在，19號有理有據的發言打動了他，他沒有進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與三人同行。秦非干脆將兩手背到了背后。

一旁，蕭霄已經小心翼翼地將那扇門推了開來。

秦非話音落，周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

自我催眠沒起什么作用，劇烈跳動的心臟已經快要沖破胸腔，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按照目前副本給出的線索，他所能想到的獲取積分的途徑，就是盡可能表現出自己對主的敬愛。他的前方不遠處還有10號替他擋著，他有得是逃跑的余地。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幾個，又能帶回來多少分數。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興致勃勃地發問：“大佬，咱們升級成E級主播，現在也可以改名了，你說，要改成什么好?。俊庇惺碚玖⒉环€，東倒西歪地栽倒在地?？?之。

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蕭霄所擔憂的事最終沒有發生。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個數字。

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

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

假如他們此時離開祭臺，根本不可能擠得出去。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快跑！”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

秦非輕飄飄的姿態讓安安老師更生氣了。

秦非心下一沉。也許只是眨眼的瞬間。神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