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當中,混進了一個鬼。
他甚至對著空氣中那個看不見的鏡頭輕輕笑了笑,十分沒有良心地吐槽:蝴蝶的確正在向12號樓走來。
彌羊將手冊翻閱一遍后合攏,收進隨身空間中,詢問秦非:“走?”
彌羊覺得,自己對這個副本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雖然加入了死者陣營,但他似乎對死者這一方一無所知。和前面三人比起來,老鼠顯得格外瘦小,甚至有些鬼鬼祟祟的。頭頂的歐式吊燈造型繁復精美,走廊兩邊竟然每間隔幾米就放著一張餐飲臺,上面有咖啡和果盤。
距離活動中心500米處的公共衛生間門口。與在場其他老手相比,無疑還是菜鳥。“主播不會已經被污染了吧??啊,也不能啊,他san值還是100呢……額額。”
秦非來暗火公會時終于不用再呆在公共休息區的角落長蘑菇了。秦非十分坦然:“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孔思明依舊坐在角落發呆, 玩家們并不敢打擾他,生怕他受不住刺激又開始變異。
秦非的視線在匕首與彌羊身上游移,很快得出結論:光幕中,除了秦非以外, 其他幾個玩家已經集體傻了眼。
彌羊聽得一愣。
打開門的瞬間,外面走廊中洶涌層疊的躁動聲忽然靜了下來。除了沒有上色以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惟妙惟肖,與活人無異。
它們將秦非緊緊包裹住,糾纏著,像是欲意要將他絞死,讓他融化在這片湖水中,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差強人意,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事實上,一旦選擇錯誤,玩家們幾乎只有死路一條。生活管家是中心城中所有NPC都眼饞的職位。
沒人膽敢往前踏出那決定生死的一步。一整夜污染造就的后果并沒有隨著日出煙消云散。這里真的,是通往山下的路嗎?
這幫皇帝不急太監急的靈體們,引來了周圍的諸多嘲笑。
“等乖兒子18歲生日,爸爸媽媽再帶你去二樓。”因為林業鬼火和三途不止一次和秦非組隊,不少秦非的粉絲都已經眼熟他們,在秦非與這一行人分開時,粉絲們時常在兩頭流竄,時刻關注雙方的動向。
【玩家意識載入中——】“他們既然找上我們一起,就該做好被我們陰的準備,對吧?”秦非的語氣中不帶任何歉疚,理直氣也壯。秦非站在人群最外圍,一邊聽著里面的玩家吵架,一邊分神盯著那個多在草叢里的家伙看。
直播大廳的光幕中,系統十分富有技巧性地將這一幕幻化出了3D效果,飛舞的復眼翅蛾穿過薄薄的虛無幕布,直直撲向擠在光幕前的觀眾們的臉上。鬼火右耳聽著電話,左耳聽著來自頭頂的怪物腳步聲,冷汗順著臉頰滴滴滑落。以他當前的進度來看,就算從現在起他就坐在原地混吃等死,傍晚被淘汰的名單里也絕不會出現他的名字。
作為一名NPC,和副本中其他NPC一樣,秦非也能夠看到他頭頂空氣中懸浮的說明提示。金黃的酒液躺的滿桌都是,玻璃渣四濺,周圍的玩家抱怨著躲開,NPC從屋子里沖出來:“弄壞杯子了,賠錢!”他已經可以感受到,這個副本的污染源就藏在這座礁石內部的某一處。
而有本事,就更可以說明他身上的彩球多了。它信誓旦旦地伸手指著光幕。留在底艙的玩家全都在。
可就在他向前邁出一步的瞬間,秦非卻忽然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了。崔冉在薛驚奇的團隊里很有話語權。
最前方的玩家面無表情地踏入機器洞開的入口處,銀色隔板上升,將他的身形徹底阻隔在機器內。要不然那些鬼看見他,怎么一個個都像發了X一樣,兩眼直冒綠光??“招惹誰不好,去招惹蝴蝶呀,嘖嘖嘖。”
“這有什么好吵的,你們沒發現密林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了嗎?”
但……“薛驚奇臉都綠了有沒有!”這種單純耗費體力的機械性勞動,秦非自然無需參與。
但除了這種高等級的操控,蝴蝶同樣也掌握著一些更簡單的操控技能。“寶貝兒子!”
這個道具叫空間泡泡,和彌羊曾經在14號鬼樓中使用過的防護泡泡是同一系列的道具。……但脖頸是關聯著人類生死存亡的脆弱地,這樣的位置受人脅迫,讓秦非感覺到了十足的不適。
策反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來,細心規劃,逐個擊破。“救命,我是真的看不懂了,怎么輸了死,贏了死,平手反而贏了?”蝴蝶那邊已經從1號樓搜尋到了3號樓。
她跑進活動中心以后就直沖二樓,背后的勁風越來越近,那種令人骨縫發冷的寒涼將呂心團團包裹。
船工穿行在一片漆黑的長廊中。那么紅房子和紅色的門,就是最最表層的線索。三人終于得見那東西的原貌。
青年半瞇起眼,心中隱約有了些猜測。
眼仁多、眼白少,深不見底的眸中帶著滲人的森森惡意。“我、我、我之后一定改!”他目光熠熠地看向秦非——一如既往地完全不給其他玩家眼神。可很快他就發現,無論他在安全通道里往下跑幾層,推開門后,出現在眼前的依舊只會是18樓的走廊。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顏色的積木?”秦非試探著問道。有了一個玩家起頭,另外的人立即附和。
一局一勝的剪刀石頭布,或許有人敢去玩,但他反正是不敢的。
作者感言
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