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識到了一件奇怪的事。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
局勢瞬間扭轉。
鬼女聞言嗤笑一聲:“對,只要是‘祂’的子民,全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你身上的氣味所吸引。”而身為話題主角的秦非卻一路都很沉默。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從進入禮堂開始,王順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桌上那堆食材上面,腐爛的臭肉宛若無上的盛宴,他的神色癲狂,身前的餐具早已被他揮到了一邊,他大口大口進食著,呼吸聲粗重,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喘息。不知不覺間,秦非這個偽裝老手的新人已然成為了玩家中的領頭人物。
為了保命,全部被他用來兌換成了能夠提升精神免疫和延緩SAN值下降的藥水。可還沒等那淚水掉出來,秦非便又一次欺身上前。
……但他現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他硬著頭皮道:“不會吧。”她一把拉開房間門,頭上浸出的汗水已經將發絲全部打濕,粘噠噠地粘在額頭上。
注:未能成功召喚出尸體或游戲提前結束,則視為游戲失敗。“……!”
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他愣了一下:“鏡子……什么鏡子?”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
“丁零——”
……在日復一日的直播中,他早已積攢起了為數不小的一批粉絲。
“老婆老婆!老婆和我結芬!和我結芬!!”
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引開人的工作由13號擔任。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
他忽然覺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遙不可及了。
而秦非昨天從進村口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心中默默計數、用步距丈量著村子的大致“這小東西我怎么覺得這么眼熟呢。”
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刀疤原本想要逃離大巴的原因之一就是對司機的恐懼,如今要讓他去問司機車往哪里開,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撒旦:……
導游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大巴車上頓時亂作一團。可那場直播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黑羽的會長和他的搭檔了。鬼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錯。”
“咚——”這也太、也太……
“哦哦哦我又記起來了!”蕭霄忽然一拍大腿。
正式開始。
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眼看就要攻出包圍圈。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這大方的手筆直接驚呆了一群人。那個神父雖然惡毒了些、無恥了些,雖然空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卻狡猾得像狐貍。
剛才,秦非在臥室里查看過王明明的書包和作業。
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從懷中拽出來一枚吊墜。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他從隨身空間中調出搬磚,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說話。”
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
那種空氣扭曲撕裂又再度恢復如初的變化十分明顯,秦非想要忽略都很難。
作者感言
昨晚14號女人死時,2號玩家正渾身是血地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