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那人就站在門口。
說罷抬手指了指頭頂閃爍的系統倒計時。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慌。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
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
“然后,每一次。”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蝴蝶那邊也沒再有什么動靜,可能他們已經放棄了吧。
但,規則就是規則,規則是不容違背的。秦非對蘭姆已經很熟悉了。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他不該這么怕。
秦非:“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那三個沙堆里都沒有你的哨子。”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
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接下去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獵殺時刻開始之前,將自己的積分堆到高點。
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熬一熬,就過去了!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
“鬼女姐姐掐了我的脖子,手手不會生氣叭~~~”
“我親愛的孩子,你再想一想,你還有什么事忘記說的?”那標準的笑容落在對面兩人眼中,卻隱約帶著股滲人的寒意。
0號一連串的發言直接把蕭霄干懵圈了,可憐的孩子表情越來越呆滯。
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
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這一幕差點把彈幕里的觀眾笑死。
“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好沒勁啊,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唉,還以為剛才會有一殺呢。”身后傳來林業的驚呼。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
“我只是聽說,在這座神圣莊嚴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惡的神職人員,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對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他不敢。
兩個前不久還陷在半昏迷狀態中的人此時已經醒了過來。但在面對的人是秦非時,這條準則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便自然而然地消弭了。秦非搖了搖頭,他也沒聽清,青年柔聲又問了一遍:“寶貝,你剛才說什么?”
6號:???“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
狹小的房間內,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秦非松了一口氣。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
“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和之前自告奮勇刺殺秦非的8號不一樣,3號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保命的天賦技能。“ 哦!傳教士先生,您的感嘆可真是太對了!”
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NPC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嵌在了墻壁里。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
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
哦,隨便編纂一個就行了。
是個新人。
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雖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夠令秦非身心舒暢。
只能寄希望于仁慈的主了。“我淦,好多大佬。”
作者感言
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