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她一把扔掉了痛苦之梨,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向秦非的鼻尖:這副菜雞的樣子,真是給公會丟人啊!
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任務成功的提示終于如愿在秦非耳邊響起。
秦非長長出了口氣。……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
卻被談永頭也不回地一把甩開:“還能干嘛,別人不告訴我,還不準我自己出去找線索?!”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那扇通往更深層地下室的小門就在8號囚室外的角落。
【玩家天賦技能已開啟】
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你有掉san嗎?”秦非問。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向往:“黑羽是規則世界四大公會之一,主會成員大多活動在B級以上的世界,幾名核心成員更是最早進入S級世界的超級大佬。”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
在日復一日的直播中,他早已積攢起了為數不小的一批粉絲。“又被尸鬼包圍了!唉,也不能怪主播,這里的尸鬼也太多了……”
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廂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
濃霧彌漫的屋外遠遠顯出幾道人形來,緊接著,那群人越跑越近。在已經一條腿邁進鏡子之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對著秦非床底的方向揮了揮手。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但所謂的什么“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完全是他編纂出來的。
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話說得太敷衍,對面不愿意撒手。
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總而言之,等秦非口若懸河地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后,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經徹底只剩下崇拜了。
三途猶豫片刻,對秦非道:“如果我和你分享一些信息,你可不可以把這東西的門打開,放我們進去?”他采取了一個迂回婉轉的方式給鬼女答復。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
與秦非同樣臉色凝重的還有不少人。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
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沒有,什么都沒有。
如果陰暗面是嗜酒,就會在這里看到遍地酒瓶;如果陰暗面是□□,就會在這里看到一堆美女。這孩子秦非認識,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24號圣嬰。
就算兩人步子邁得比較小,也不可能在一條直路上耗費那么長的時間。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
好在,不知是不是因為變成了活尸后身上的氣息變了,這一回,林守英倒是沒有只盯著秦非一個打。
“如果祂是通過苔蘚來觀察迷宮里的人,那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意思是不是,只要順著沒有苔蘚的路走,就能離開迷宮啊?”觀眾們知道玩家走這一趟會無功而返,是因為他們有上帝視角。
“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一場對抗賽,報名者何止千人?但大家卻都聚集在了這里。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話音落,走廊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比起讓秦非當NPC,讓他繼續在主播界發光發熱更有價值一些。二樓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現在已經被清理出來,整齊排列著一架架鋪好了被褥的折疊床。
是玻璃接觸地面裂成幾瓣的聲音。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了一遍。難道祭品們都跑了嗎?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作者感言
林業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