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里是規則世界,在規則未明之前,玩家們基本上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
蕭霄都驚了:“你還帶蘋果進副本?”
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放眼望去,空氣中全飄滿了“老婆”、“嘶哈”、“脫衣服”。
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臺階上,地面上,墻面上。秦非沒有想錯。
“副本的劇情解析度歷史最高是46%,被他這么一挖起碼得升到90%。”凌娜自從劉思思死后就一直很沉默,鮮少開口說話,這次卻一反常態地表露出了與大部分人相反的態度。“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沒想到, 經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秦非“嗯”了一聲,遞上兩張10塊的紙鈔,這是他出門前從王明明家的玄關桌子上順來的。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一上車就昏過去了,連車上長什么樣都沒看清楚。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他指了指床對面。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
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
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快呀,快呀,快過來呀,親愛的孩子。”緊接著,規則下方浮現出新的內容。
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青年瞇起眼睛,復刻出了一個和鬼火一模一樣、百分百還原的神秘笑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
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怎么了??”鬼火愕然回頭。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他救了他一命!尤其是高級公會。
秦非點點頭。
他必須先確定那個人已經死了。
職業:華國人民公安大學犯罪心理學特聘教授、京市公安總局刑事偵查大隊特聘心理顧問,國家一級心理咨詢師……春陽社區社工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
紅色的紙錢串在檐下左右搖擺著,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顯眼,充斥著不詳的意味。
“你們……”它再也難以維系那幅高貴優雅的模樣,張開嘴,露出口中尖銳的獠牙,沖秦非咆哮著。臉色慘白,即使在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額角不斷有冷汗滲出來。
醫生沒有繞彎子,直接切入了正題。秦非終于給了它一點面子,抬起頭來。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
【警告!警告!該副本世界已崩潰,直播強制終止!】
秦非的懺悔還在繼續。
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秦非皺了皺眉,檢查完抽屜和鏡子,并未發現其他異狀,秦非于是又將紙條與鏡子歸位到原處。
但今天的6號卻出乎意料的惹了眾怒。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
秦非有些事情想去證明一下。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當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
作者感言
通緝秦非的信息明晃晃掛在玩家論壇首頁,已經足足置頂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