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能動彈的,但嘴巴卻沒有被封上。
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
他必須先確定那個人已經死了。
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
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
“現在是什么情況?”秦非抿唇,對蕭霄笑了一下。
“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是8號強行闖入我的房間率先出手打算傷害我的。”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眼見馬上就要沖到兩人面前了!
而秦非也終于成功地促成了這一刻。雖然他很難從中獲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無論是邊角料,還是隱藏的線索,只要能夠看到一丁點總也是好的。“哦,我尊敬的神父、敬愛的主。”
——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鬼火:……它管自己在干什么呢?反正它也就是播報點結算信息,直接播不就完事了么。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王順遲早會被撐死。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
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塊絨面的黑色布簾,面料精美,隱隱透出漂亮的暗紋。
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
鬼……嗎?
可是, 這條規則真的是正確的嗎?他的本意只是在刀疤面前試試這電話究竟是否得用,卻沒想到幾聲忙音響過,那頭竟然真的被人接通了。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要知道,獨占一條規則,或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割幾條生命,手不染血地為自己減少對手。而鬼女,就是看守著這份傳承的試煉人。
這種高等級大佬,鮮少會出現在F級的直播大廳中。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鬼火聽三途這樣說,抬起腳便踹在了金發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站穩……想必心靈純潔的您是不會責怪我的對吧?”
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秦非和林業即使坐在原地都無法穩住身形,蕭霄與孫守義跌跌撞撞地往這邊沖。他此刻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團空氣,觸碰不了別人,別人也看不見他。
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剛才在教堂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鐘聲敲響了13下。
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醫療托盤中捻起一把薄如蟬翼、小巧精致的手術刀。
不過,秦非最在意的還是里面的第4條和第5條。
秦非心中一動。秦非:“……”
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公會,負面小道消息傳多了,對公會形象不好。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們紛紛轉開了臉去。
直到緊貼著秦非的后背停下。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隔壁的你說了什么虎狼之詞,我第一次知道直播大廳還會消音??”
這樣看直播就很不刺激,再加上F級世界的副本大多數簡單,主播又菜,因此平日里根本沒什么高階靈體會來。秦非盯著兩人。
作者感言
在距離他們更近的傀儡玩家開口之后,便收回了視線,全心全意盯著面前的傀儡,將后頭的蝴蝶視若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