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攤了攤手:“沒什么,我去那里有點事情要辦。”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
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在3號看來,自己雖然一開始站錯了隊,但后面也算幫了6號的忙,即使之后有人要倒霉,那人也絕不會是自己。
還是說,里世界的告解廳和表世界的不一樣?
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任務也很難完成。良久,鬼女終于再次開口。
“我要關注他,是個好苗子。”
這個村子已經50年沒有更新過人員信息了。
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僵硬地緩緩扭頭。秦非向那對站在遍地碎肉中的夫妻點了點頭,回頭向臥室走去。
偏偏秦非還坐在那里不說話,掀起眼皮,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兒似的,盯著他看個不停。“這一手時間轉移大法玩得夠6啊!”
NPC生氣了。“快跑啊!2號玩家異化了!!”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
這樣絮絮叨叨講故事似的,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啊?!
蕭霄道:“徐家老宅的線索指向性很明顯,他們該不會是想耍什么陰招吧?”
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這根本連屁也看不到好嗎,謊撒得也太敷衍了。
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業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只是,眼下他似乎沒有更多選擇的余地了。他真的好害怕。
“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身后, 那只撫上他肩膀的手冰涼。
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完了完了完了,規則不是都說了嗎,迷宮里只有主播一個人啊!”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從歷史直播記錄來看,徐家老宅不僅找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還潛藏著眾多危險,甚至有不少玩家都在那里喪命。
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秦非若有所思,蕭霄見狀忍不住問道:“大佬,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點什么?”
狹小的房間內,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林業沒穩住,手里的筷子頭一下戳在了桌面上。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
“別裝了。”青年斜倚在掀開的棺木前,眼神中似笑非笑,他一手撐在棺壁上,將棺木內那人的神色盡覽。
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向村子西南角行去。
可現在,他哪里還顧得上這些。漸漸的。
在1號看來, 2號當時明明是在追他和另兩個玩家,可12號一出現, 2號立刻轉變了目標。
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不能繼續向前了。
那個中年人在向大家發指令時,特意沒有走上處于更高位的布告臺。村民們對待他并不像對待秦非那樣態度友好,大多數人對他都熟視無睹。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
1號、2號和4號,這三個被秦非懺悔過的玩家一個也沒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
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但今天的6號卻出乎意料的惹了眾怒。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身回了臥室內。緊接著,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棺材中憑空出現了六具尸體!
作者感言
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