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想要隱藏身份會有多困難，可見一斑。“這是……從下面漂上來的？”彌羊皺著眉頭，不愿相信看見的事實。

看起來完全沒有什么力道，可對于鬼怪們來說，卻像是遭受到了極嚴峻的打擊。

管道壁原本就光滑，沒有可以抓握的受力點，一搖晃，六人瞬間在管道中砰砰撞了個來回，直撞得頭暈眼花。

“所以。”秦非用一種平靜得有些冷酷的語調，道破了最糟糕的真相，“他們沒有帶回任何線索。”

彌羊：“……？”

鬼女和鬼嬰不同，實力要強大得多，對付起有實體的敵人完全信手拈來。

想到菲菲之前在14號鬼樓里，三言兩語就聳得他不得不甘當開路先鋒的英勇事跡，彌羊很難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哪是嫌棄小姑娘，他嫌棄的只是秦非變成的小姑娘而已！副本已經開始許久，玩家連他們該做什么都還沒弄清楚，壞消息卻已經接二連三砸在他們的腦袋上。

可光幕中的當事人本尊卻無比淡定，連眼睫毛都沒有顫一下。“那條路——”烏蒙盤腿坐在地上，一邊擦他的刀一邊疑惑道：“他們怎么忽然打起啞謎來了，我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也有人狹長的口鼻，幾乎將面皮戳破。正如亞莉安所想的那樣，當她替秦非辦完所有手續、向他提出那個請求以后，秦非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規則會不會是錯的，他們一直躺在這里，會不會是自尋死路？早餐鋪老板拿著一把贈光瓦亮的大砍刀，面帶詭異的微笑，咧嘴問三名玩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我笑死了啊。”他們沒有在領到餐點后直接就餐，而是插進了冗余的動作，因此才被副本判定成了違規。秦非在進炒肝店露臉之前，先和林業幾人碰頭互通了一波線索。

這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傀儡愣在哪里。他低下頭，鏡子里一片漆黑，像是氤氳著一團霧。

崔冉身體不適，如今正在活動中心里休整，約定兩小時后看情況再來與他們碰頭。雖然在心里罵罵咧咧，但岑叁鴉快要斷氣的模樣不似作偽，兩名玩家只好攙著他向前走。

這塊碎石片上沒有任何污染的氣息，污染源碎片肯定不會藏在這里面。

烏蒙站在雪地里吸氣又呼氣，把衣領拉下試圖用冷風吹滅心中的怒火。身后，彌羊也扯了下秦非的衣袖。

秦非一個人鬼鬼祟祟繞著神廟走了兩圈，谷梁覺得他不懷好意。“怎么回事？”刁明倉惶地發問。想到這里，秦非望向亞利安，露出一個發自肺腑的微笑。

狹小的空間內，氣氛驟然凝重起來。豬欄中的其他玩家，都在趙剛開出餿罐頭的第一時間就飛速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林業他們已經撿完了地上的全部碎片，面色中透出幾分茫然：“什么聲音……臥槽！！！”

林業有點惶恐；“你怎么知道？”雖然隱了身，但船艙中不乏許多反應敏銳的高階玩家。

“小秦呢？”秦·小淘氣·非：“……”

彌羊忽然變得十分聽話。秦非卻轉而打量著那棵樹。

孔思明依舊坐在角落發呆, 玩家們并不敢打擾他，生怕他受不住刺激又開始變異。房間里僅有的桌椅放置在左側，距離桌椅幾米開外還有個畫架。三途幾人找到薛驚奇那群人時, 他們正站在一棟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居民樓前。

形容的大概就是剛才那樣的狀況。NPC的口鼻突起，手背上有灰色絨毛，身后長著細長的尾巴。

腰椎還在隱隱作痛的林業，兩腿瞬間像是裝了彈簧一樣。是鬼？

杰克在與秦非相遇前, 一路都是打過來的, 他對這塊地圖的艱險程度有著清晰的認知。是這里吧？有人摟在一起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也有人正三兩成群的聚集著，朝玩家們的方向指指點點。

今天他就要給這小丫頭上一課，讓她明白，這不是什么實力至上的世界……片刻過后，那聲音又一次響起。秦非懶得理他，送了他一個白眼，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蝴蝶沉吟片刻，給出了一個相對中立的答案：剛才的就是祂，用“失去記憶”或者“沒認出來”這樣無聊的理由去辯解是無意義的，污染源實在不知該怎樣接話，只能轉開視線。但其實，在得知昨晚有動物偷跑出去以后，他心中的第一懷疑對象就是貓咪。

隨著蝴蝶手起手落，傀儡心中僅存的那一抹恐懼也消失不見。看來一個玩家在幼兒園里只能做一次任務。聞人黎明長長地嘆了口氣：“走吧。”

彌羊真的只是變成了一個白白的石膏人，和其他石膏人擺在一起。

從那天在別墅里交談甚歡后，污染源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