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秦非清了清嗓子。
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
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這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眼見他就要將自己的天賦技能和盤托出,三途十分及時地伸手,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肉。
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生了巧合的重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事實上,6號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激進與警惕兼濟共存的主播,否則他也不可能降服5號和7號當他的馬前卒。
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撒旦道。“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臥槽!”蕭霄從原地一躍而起,三兩步躥至秦非身前。……木質門扇緩緩閉合,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秦非回想起上一場副本結束后,自己意外闖入的那個不知名空間,以及在那里看見的人。
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里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
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你們呢?”秦非微笑著看向刀疤。
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怎么會有這種人,拿別人的命來送人情啊??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
“要學趕尸,不能只學趕尸,五行風水各種門道的知識都要懂一些。”徐陽舒道。
“只需要保持心靈的潔凈,榮光終會降臨。”一道清潤的嗓音,如同在一片沸騰的巖漿中投入了一塊冰,瞬間,車上所有人齊刷刷望了過來。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
難不成站在這里等他們來抓?看來離開這個副本以后,他必須要加強鍛煉了。
“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司機背對著眾人,秦非看不清他的樣子,乘客中有十四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慌亂感,這種慌亂體現在他們的動作、語言和神態上,就像十四只誤入狼群的羊,連呼吸都帶著不知所措。
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這也正是副本中,里世界的黛拉修女會表現得如此厭惡同性戀的原因。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
“這位……”又白賺了500分。
瞬間,彈幕中驚起罵聲一片。
“村祭期間,村中各處都會擺放神龕,神龕中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見。”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林業用鑰匙打開門,催促道:“咱們動作快點,從后街穿過去,那里人少。”
但觀眾們卻并不知道這一點。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初那個瘦弱的男孩。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
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
【圣嬰之一:好感度65%(艾拉覺得,自己似乎終于遇見了一個擁有共同話題的朋友)。】林業幾人都驚呆了,秦非這是幾個意思?三人頭頂的提示條內容都一模一樣。
秦非抬手,示意蕭霄噤聲。引入眼簾的卻并不是秦非想象中的那般模樣。
安安老師不能拿他怎么辦。
這便是村民們每年向林守英獻祭的原因。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但觀眾們卻并不知道這一點。
……談永已是驚呆了。
導游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淹沒在了陰影下。
作者感言
蕭霄一驚,秦非則已經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