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邁開長腿,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不過有一點鬼女倒是沒有看錯,徐陽舒著實是個不肖子孫。
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他反應極迅速地后撤,但還是有些遲了。
可這幾人的神態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他看見蘭姆被母親推搡著出了門,和他一同出門的,還有那群看起來并不怎么像他家人的兄弟姐妹們。布簾背后,枯樹版遍布著褶皺的手抓住鋼管,輕輕揉搓了幾下。
那是兩個看起來和崔冉差不多大的男性玩家。——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神父抬頭看向秦非。
“能說嗎,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捏……”有人埋怨地看了1號一眼。
談永哆嗦著,緩緩轉過頭去。“簡單來說,第七條中,‘死亡’所帶來的‘陰影’,指的就是第六條中的‘電燈熄滅’。”
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秦大佬一直不停地說話,萬一把對面搞煩了怎么辦?
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
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他摔向了桌腳,太陽穴磕在木頭尖上。”
可是迷宮里這么黑,磕磕碰碰難以避免。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
“你是想侵占我的身體?”
秦非也明白過來了。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前兩個榜上每個排列了10個名字,而最左側的新人排上,“小秦”兩個字赫然掛榜首。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對抗賽中, 指認和擊殺鬼都不會有系統提示,只有玩家成功完成任務, 才會悄無聲息地在屬性面板的比分上增添上一筆。現在門打不開,要么是他鎖的,要么,就是他在說謊。
秦非聽得太陽穴都開始直突突。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那些不明情況的觀眾們聞言,不由得紛紛露出駭然之色。
餓?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
……而后。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
不僅如此,他頭頂的好感度條也消失不見了。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不遠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他關掉彈幕翻身下床,來到書桌邊。
任何一個人經過這里,都可以輕輕松松把他們弄死。
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干什么?”
“應該是沒有吧……但也不一定?這幾天剛放暑假,我才從學校回來不久,不太清楚呢。”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
“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他思索了半晌,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
秦非沒有妄動。“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
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是刀疤。
“你又來了,我的朋友。”更有人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其他人。
“我想和你們一起去”那些尸骨遭了他們蒙騙,本就怨氣橫生,假如他們再錯上加錯,難保不會釀成更加無可挽回的效果。
但16號以后的那些玩家,無一例外,都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異常來。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
門內又是一條走廊。在傳言中,趕尸人能夠利用秘術驅動死者,將客死異鄉之人的尸體帶回家鄉,令其入土為安。秦非走過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
作者感言
“我猜,那個玩家也要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