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間,教廷和政府之間的博弈終于到了尾聲。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秦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舊冷冷地盯著薛驚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陰涼處,神情難辨。
什么人啊這,挖墳竟然都能如此得心應手?輕輕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
“我叫薛驚奇,你們等會兒要是不想兩人單獨探索副本, 可以和我們一起。”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遇見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對方也正和凌娜走散沒多久,正一邊找她一邊往回走。
如果撒旦是一個平常人,這個時候可能已經需要上呼吸機了。“你們怎么突然想起要逛幼兒園?”秦非裝作隨意地問道。而秦非也終于成功地促成了這一刻。
時間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邁步進入小樓內。
除了王順。
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那老玩家晦氣地對著空氣啐了一口,懶得再搭理他。然后,在兩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這個剛才還異常危險的npc,竟真的將她渾身的殺意全數收斂了起來。
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好緊張好緊張!”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
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他不由得焦躁起來。
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你、你……”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
“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無論如何,圣子都必將降臨。”
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當然可以,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村長側過身子,示意秦非先一步往外走去,“這樣一點小忙,既然我們的游客朋友提出來,我肯定是要幫的。”秦非順從地跟著安安老師,兩人走向沙坑邊。
可現在!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
要知道,在規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亂葬崗中的眾玩家瞬間混亂一片。蕭霄是誰?
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他好后悔!
秦非壓低雙眸,纖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異色。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蕭霄一愣,將布簾撩開一絲縫,偷偷望了出去。雖然不需要鬼火動手,但他又興奮又緊張,心情實在跌宕起伏。
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
這小家伙的突然出現的確給那兩人帶來了不小的震撼。直播間內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秦非抬手揉了揉脖子。
又是一聲,整個棺材似乎都一起震蕩了一下。“什么……?”蕭霄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秦非話中的意思。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
那扇通往更深層地下室的小門就在8號囚室外的角落。才被迷宮徹底吞噬以前,NPC憤怒地呼嚎著。
秦非對于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這孩子秦非認識,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24號圣嬰。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
宋天點點頭,一五一十說了起來。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剛才我們本來想跟著前面那個NPC一起進炒肝店, 但是被炒肝店的老板娘攔在外面了。”
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砰!”
他聒噪的姿態終于惹惱了對方。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我服了我服了!我收回我剛才說的這群人肯定要死在門口的話,主播居然張口就喊媽媽???艾拉肯定立馬就要給他開門了!”
作者感言
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