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出忌憚的姿態來。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
鬼火十分生硬地將話題扯開:“我們還是繼續去找找其他玩家吧,想辦法弄明白他們的里人格是什么,然后去告解廳攢積分。”
“我的意思是。”他補充著,“你說過,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會跑出來把全村人都殺光,死于村祭的人無法復生,那被林守英殺掉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他不是要出來嗎?怎么還越鉆越回去了?
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手的動作越來越急切,越來越急切,到最后干脆直接撐開五根手指,向上去抬棺材的蓋子。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
秦非:“……”
【系統即將為您提供新的流量扶持,請抓住時機,再接再厲!】
鬼火可憐巴巴的被三途拖走,一步三回頭,蕭霄則仍舊頂著他標志性的呆滯表情,完全不明白鬼火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擲地有聲,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
“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
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
不是要刀人嗎!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
呼——秦非瞥了蕭霄一眼,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著想, 他補充道: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有錢不賺是傻蛋。
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
“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他是我老婆!老婆心里只有我一個!”
秦非的目光從這三人臉上擦過,心下了然。“這條路屬于強污染區,一旦走進去就會不停地掉san,如果他的san值在短時間內驟然降低,理論上來說也會產生一些幻覺。”
秦非心下微凜。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現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但他知道的并不多。他不久前才從F級體驗世界離開,A級大佬的世界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遙遠了。“可是……”孫守義咬了咬牙,像是強行安慰自己一般,“規則也不一定全部是對的。”
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如果他們真的能拿到那本書、打出新結局,羅盤的測算數據是不是就要跟著更新了?”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秦非速度未減,抬腿,一腳踹開了前方緊閉的木門。
秦非一把將鬼火拽到了身后。如果秦非和蕭霄能看見神父此時的表情,就會發現他的嘴唇囁嚅著,想說什么卻始終憋不出來,尷尬的神色和剛才的蕭霄如出一轍。當即便有人“嘿嘿”笑了出來:
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
凌娜深吸一口氣,轉頭,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你想干什么?”無人應答。
……
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聽起來多少有些危險。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
其實蕭霄也很好奇,秦大佬會說出什么懺悔的話來。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
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程松聞言,還沒來得及接話,義莊大門卻突然被人敲響。
除此以外,還有許多規則都是非必死的。所有里人格的姓名、個性、成因……
說起來,也真是一項人類發展中的未解之謎,為什么人到一定的年紀后,都會變得特別熱衷于給年輕人拉郎配呢?鬼火一蹦三尺高,捂著胳膊,十分委屈地扭頭:“三途姐你打我干嘛?”
作者感言
最起碼,那幾個老玩家肯定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