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不愧是好感度高達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自己,真是感天動地。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xiàn)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
秦非略帶遺憾地轉(zhuǎn)身,將視線投向車外。他本來就已經(jīng)很慌了,等聽到4號玩家被殺死的播報以后,這份慌張更是直接飆升到了極致。
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
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抱有同一個念頭:
謎底即將在30秒后揭開。掌心接觸到右邊僵尸臉頰的瞬間,右邊僵尸猛烈的躁動便驟然靜了下來,它像是遭受到了某種致命的打擊,雙目圓瞪,呆呆地放緩了動作。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
鬼火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既然程松是獵頭玩家,直播經(jīng)驗肯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豐富,有程松這樣一個玩家做隊友,表面來看的確不錯,但,萬一他起了什么歪心思……
已經(jīng)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shù)匮雠P于棺中,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三途神色緊繃。
讓蕭霄不禁聯(lián)想起醫(y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刀疤神情不善地望向秦非:“你剛剛,為什么要弄斷電話線?”
“我只是聽說,在這座神圣莊嚴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惡的神職人員,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對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秦非垂眸,暫時思索不出這其中的關竅。
“好像是突然出現(xiàn)的,剛才都沒有看見,大概是開了獨立空間。”
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jīng)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
是完全隨機?還是有什么條件?這樓里一定有一個或幾個大鬼,在維持著鬼們?nèi)粘I钪g的秩序。
雖然他現(xiàn)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
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
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要學趕尸,不能只學趕尸,五行風水各種門道的知識都要懂一些。”徐陽舒道。
“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身后傳來林業(yè)的驚呼。——落后,就是離死亡更近!
那只手順著秦非的耳側(cè)向前移動,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一直游離在秦非的視野以外。空氣震顫起來,墻壁和地板開始蔓延出灼燒一般的焦痕,血跡和霉斑出現(xiàn)在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身下那張柔軟的大床變成了一張光禿禿的鐵質(zhì)刑床。但玩家們不可能清楚這一點。
但那血并不是他的。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是玻璃接觸地面裂成幾瓣的聲音。
秦非站在沙堆邊沉思。……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他要想掌握這具身體,就要首先掌握12號。
但也沒好到哪去。放眼望去, 整片墳坡上只有他們幾人,全然不見其他玩家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
林業(yè)沒穩(wěn)住,手里的筷子頭一下戳在了桌面上。而徐陽舒則一副快要昏死過去的樣子,儼然是被嚇得不輕。
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雖然和華奇?zhèn)ピ?經(jīng)形容過的并不完全一樣,但,秦非很快反應過來。
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秦非在這一刻飛快閃身,背后,2號玩家異化而成的怪物正迎面而來,直至撞上了0號手中尚未收起的巨斧!三途是見識過0號囚徒的威力的,可以想見,以0號囚徒的殺傷力,即使捆上鎖鏈,依舊會比她見到的那兩個囚徒難對付十倍不止。
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在看守給6號注射鎮(zhèn)靜劑時,16號出于恐懼死命地掙扎,最后直接被電暈了。
薛驚奇問道。華奇?zhèn)?心臟狂跳。
越靠越近了。
“快跑啊!2號玩家異化了!!”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還是NPC?煉活尸共需耗時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
作者感言
衣服旁邊還放著一疊符紙,上面已經(jīng)畫好了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