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12號!!”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
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秦大佬,秦哥。”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
他一手拽著蕭霄急速后退。觀眾們都可以確信,12號是有里人格的。“三,如若您在日落前發現天色變黑、夜晚提前到來,請用最快速度回到義莊,提前進入房間就寢。”
算了,走吧,再待下去也不會有人來的。
“到——了——”她的身體左右晃動著,像是一株嗡嗡震顫的捕蠅草,時刻警惕,準備將靠近它的一切生物吞吃入腹。外面的人有好幾個,秦非剛才就聽到動靜了。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一直以來被恐懼強壓下去的欲望頓時噴涌而出,胃部開始蠕動,唾液不自覺地分泌。秦非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我只是聽說,在這座神圣莊嚴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惡的神職人員,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對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鬼女十分大方。
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那天具體發生的事, 就連蝴蝶公會的內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實到場的那二十余人而已。
各種刀子、棍棒、鐵鏈;因此刺頭男此言一出,會議室里的玩家們臉上雖沒表露出來,但有一半人心里已經警惕了起來。“好吧。”
秦非神色溫馴,十分好脾氣地點點頭:“讓你們擔心了。”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但。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由于心中有掛礙,魂魄遲遲未散,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像你這樣熟讀圣經的人,一定是主忠誠的使徒,這不會錯。”秦非的心臟驀地緊鎖。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看起來既不像是想和自己談判,也不像是沒把自己看在眼里。
即使擁有著同樣的軀殼,秦非依舊很難將他們二者聯系起來。孫守義:“……”
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多么好看的顏色。”0號囚徒輕聲呢喃。位于另一個空間的直播大廳中,一群半透明靈體正圍著F級體驗世界的0039號光幕大呼小叫。
月亮沉沉地綴在天際線上,像是很快就要墜落下來似的。“別怕呀。”秦非非常貼心的拍了拍蕭霄的肩,“咱們不是準備去二樓嗎?你看,她現在正帶著咱們往二樓走呢。”
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游攔下:“導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
“你、你……”卻沒想到,這個榜單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
但。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
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找出答案。
“看樣子,追逐戰結束的時候亂葬崗內應該是分化出了兩個空間,我們進入了有柳樹的那一個,你們進了沒有的那一個。”凌娜對秦非剛才的話深信不疑,半點都不覺得他是在騙人,轉而認認真真分析起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丁零——”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王明明該回家吃午飯了。
現在,他可以自如地活動。
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隨著清脆的咔喳聲傳來,混合著甜酸的果汁漫溢在舌尖。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明明蕭霄背后還有不少人在跑,那三個僵尸卻偏只盯著蕭霄一人,根本不回頭望其他人一眼。
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
或許,這場奇怪的恐怖直播能夠影響人的精神?“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
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蝴蝶的眼底涌出興味。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這小孩還穿著他最喜歡的蝴蝶衣服。這群觀眾,看到玩家受傷就這么令他們興奮嗎?
作者感言
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