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倒懸著一根根繩索，上頭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斷肢殘臂，像是晾曬風干臘肉一樣突兀地吊在半空中。從鬼嬰到神色來看，洞里應該是沒什么危險。“加入死者陣營，大家合作共贏。”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像是一個老成的推銷員在兜售自己的商品。

一行人很快來到木屋前。搜救隊在11號早晨進山搜救, 如今已經是12號深夜。即使這是高階副本，玩家都已經身經百戰。

他的語氣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與不露痕跡的嫌棄，仿佛能夠與孔思明說上一句話，已經是對他的恩賜。九顆球中有八顆都是如此。

“追。”秦非當機立斷，反應極其迅速地朝著飛蛾飛去的方向跑去。背后的人沒有回答，秦非扭過頭，和他四目相對。

污染源點了點頭。那種和右邊僵尸本尸跳起來一模一樣的姿勢，是怎么出現在雪怪身上的？！

簡直就是在壓榨鐘點工！！

模棱兩可的話語反而讓孔思明更加相信了幾分。只是，這一次他們似乎沒有那么好運，整整二十分鐘時間，大家將垃圾站里所有可能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一無所獲。孔思明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秦非找準時機補充道：“我們上山本來不就是為了來找周莉同學嗎？但我和周同學其實也不怎么熟悉，反正現在沒別的事，你就和我講講唄。”

“怎么了？”他僵硬得后背繃緊。

能當秦非粉絲的靈體肯定也不會是什么受氣包，一言不合直接罵了回去。

王明明的爸爸：“早去早回，兒子。”蕭霄的臉卻已經白得連血色都消失了：“絞肉機。”

柔軟咸濕的海風拂過動物頭套，也擦過秦非裸露在外的皮膚。反正當死者也可以通關副本，其他幾人干脆放棄了思考，紛紛表示自己也愿意歸屬死者陣營。

光是看到這些東西，這一趟就不算白來。“那個，菲菲，就在這里解決一下？”烏蒙轉身道。15分鐘。

現在他坐在這里和秦非商量對策，也不過是無聊，隨手用秦非來打發時間罷了。林業覺得自己的這一條思路非常對。

那些蟲子順著人的眼、耳、口、鼻各個部位鉆入人體內。

右邊僵尸和烏蒙很快重新奪回了戰斗的節奏。

“這些房子好像都是用雪做的。”這才在沖動之下做出了蠢事。大多都是對當時案發現場的環境記錄，每張照片都是所差無幾的黢黑一團，很難從中讀取到什么線索。

“在拿到彩球折返的路上，有一個玩家腳滑了。”

秦非挑眉：“不然呢？你以為我有這么大的魅力，能讓密林對我手下留情，只針對你們兩個？”反正秦非只需要十個信徒，黎明小隊就占了一大半，其他人就算不信，也不可能完成得了生者陣營的任務，周莉的手機還藏在秦非這里呢。

秦非沉默下來，認認真真繼續吃早飯。從王明明的日記本和相冊中可以得知，王家父母每天檢查孩子的課業，按時參加家長會，每周出門家庭聚餐一次，每年出遠門家庭旅行兩次，可以說，這是一個非常和睦而又溫馨的家庭。

最前排的觀眾嚇得瓜子掉了一地。

……

這種時候上廁所？

彌羊是上個賽季的明星玩家，這靈體雖不是他的粉絲，卻也看過他好幾場直播，是絕對不會認錯那張臉的。灰白色的雪片翻飛，將視野切割的支離破碎。

不時有魚從水面上躍起，高高騰飛至半空，竟像是想沖到甲板上來似的。這是一只頭部腐爛，幾乎看不出人形的丑陋鬼怪，就像是末世電影中那些吃人的喪尸，渾身散發著難聞的腐臭味。蕭霄趴在管道里，為了避免被NPC看見影子，他將自己整個人匍匐在了管道壁上。

一個斷臂的傷口，遠比一整條廢胳膊要好處理得多。聞人黎明一整個恍惚了：“真的嗎……”……他為什么會不由自主地開始使用口呼吸啊？

但秦非記得很清楚，最后這只僵尸是被自己借用鬼嬰臉上的符咒，一巴掌扇翻在地的。他提著滿滿兩大袋東西回到12號樓四樓，在王明明家的門口停住腳步。

“話說開膛手杰克怎么這么老實啊，副本都快結束了還不動手。”雖然現在還是清晨時分，可那些頭戴人皮的NPC卻仿佛是在甲板上舉辦晚宴，舉著酒杯相互寒暄。

彌羊忍不住伸手扯了他一把，很擔心他下一秒就會像真正斷了線的氣球一樣，飛到天上去。進羊肉粉店后也是這樣。

粘稠的汁液順著開口流淌下來，那棵樹忽然震顫了一下，然后，震動越來越強烈。“我們只是在這里進行一些友好的商談，尊敬的工作人員小姐。”深沉如墨的蒼穹之下，一株株筆直的樹佇立在學中，樹頂上扭曲纏繞的枝干如觸手般分散開來，將整片林子聯結在一起，

雕像每個都長得不一樣，即使雕像們改變了站位和姿勢，偷偷二次埋伏到秦非的眼前, 依舊不可能迷惑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