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

“我嘛。”秦非歪了歪頭，道，“我被卷進那扇門后，看見了一些東西。”拿早餐鋪做例子，若是任平能夠確定他在煎餅果子里看到的手指頭就是老板自己的，而老板手上卻又十指完好。不可能是用完了或者壞了。

身旁，無數秦非的粉絲向他投來了嘲諷的笑容。“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

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

他只好趕緊跟上。

秦非在回憶時發現，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E級直播大廳。小鬼……不就在這里嗎？

導游黑著臉，沒有說話。這是玩家正在掉SAN的表現。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

他心里這樣想著，嘴里也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好啊，你先出來吧。”秦非道。

“今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請務必隨時向我提。”秦非鄭重其事地說道。

還是說，整個村子都正在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變化著？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

玩家們通過直播獲取積分，當積分累積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會自動升級至下一個世界。還死得這么慘。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我記得中心城有流傳過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

彈幕才剛開啟，激烈的討論聲就已經在響徹了E級直播大廳的一角。“主播%……&%——好美&……#”

他沒看到啊。“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不買就別擋路。

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秦非半瞇起眼細細打量了片刻，開口道：“那不是僵尸。”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

說完，她大手一揮：“快點過來，把那個惡心的人留下的骯臟的痕跡全都清洗掉，不要讓他玷污了我們神圣的教堂！”他并不格外嗜甜，但甜食在某些時刻的確能夠給人帶來好心情。

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只能寄希望于仁慈的主了。

秦非抓緊時機拍馬屁：“謝謝你，你真是太貼心了。”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亞莉安看著秦非，臉上堆起一個發自內心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來：“你好，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有3000多積分了，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老婆老婆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呀——”

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副本世界中危機四伏，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有人在不經意之間中招。

任平沒有說錯，這家早點鋪確實有問題。在進入副本之前，林業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16歲城市高中生而已。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

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如果他們真的能拿到那本書、打出新結局，羅盤的測算數據是不是就要跟著更新了？”這個念頭涌入腦海，秦非愣了一下。

“篤——篤——”鬼……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

搜索引擎里沒有這個村莊的名字，地圖軟件里也同樣找不到絲毫村莊存在的痕跡。

終于出來了。“在副本里，我只能以這樣的形象示人。”在這座教堂中，處處都充滿了無形的眼睛。

“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青年輕輕晃了晃腦袋。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

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

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干什么？”沒過多久，玩家們順利抵達了守陰村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