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報聲落下的瞬間,一場只有秦非一人能夠看見的焰火驟然盛開于深空之下。在右邊僵尸出現后的半小時里,玩家們成功向前挪動了近百米,可距離峽谷盡頭依舊遙不可及。
漫天暴雪夾雜著冰渣顆粒往下落, 像是碎玻璃扎過人的臉。這個人馬上就要完蛋了。秦非只瞥了一眼,便迅速得出結論。倘若林業在這里,恐怕一眼就會認出。
當秦非神色淡淡地說完最后一句話,林業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已經集體離家出走:“她她她她……”來人似乎刻意放緩了步伐,可在極端寂靜的環境中,行走的聲音依舊異常清晰。
此刻天色已逐漸黯淡下來, 月亮攀升至穹頂正中。
大約已經是一場普通D級直播的30~50倍了。再浪費口舌又有何意義?最低一個最高四個,根本不夠用。
“快進去。”有人對倒霉的十八個玩家發出冷嘲熱諷,迎來了十八道怒目而視。玩家們被嚇了一跳,丁立匆忙前去查看,在木屋一角驚呼出聲:“這里有個地窖!”
崔冉要和那三人一起進去也就罷了,雙馬尾實在不明白,宋天也跟著湊什么熱鬧。對抗賽一共也就只進行了兩天,怎么彌羊就對小秦死心踏地了呢?
然而,系統播放竟然還沒結束。彌羊眼角抽搐地看了身后一眼。彌羊看著那兩行陌生的文字,心跳如擂鼓般不斷震動。
彌羊一小時前看著秦非的時候,還覺得他那張漂亮俊秀的臉格外可惡。
玩家們前行速度卻越來越緩慢。不知為何,某種沉甸甸的詭異感覺一直墜在他心中。哪像他!
鬼火的思路在錯誤的道路上徹底跑偏。
最后一句播報聲響徹在夜空下,平靜語調下隱含的瘋狂與期許令人不寒而栗。這項失誤無法責備任何其他人,是蝴蝶對形勢的誤判。
“請問屋里的游戲是什么類型的?我們可以交換信息。”有心急的玩家已經跨步上前。“就是大二的時候,社團活動時,社長給我們講過的雪山鬼故事啊。”
少年清秀漂亮的臉上露出十分明顯的迷茫:“什么居民樓?”彌羊正說著,秦非一把拽住他的后領:“到了。”
活動室二樓,有玩家正在查看著彈幕。秦非道:“我懷疑,這是豬人NPC的鑰匙。”醒來后他拒絕任何人的接觸,只愿意和秦非說話,仿佛其他玩家都是空氣。
黎明小隊的人是一群孤狼,平時在副本里連話都不怎么和其他玩家說,烏蒙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么厚臉皮地夸自己,被驚得一不小心結巴了:“啊,是、是、是這樣嗎?”除了他們以外,就只有彌羊和岑叁鴉也綁了繩子。他不說玩家們也會自己滾得很快的。
但,薛驚奇畢竟只是一個B級玩家。雪怪們雖然仍舊對秦非格外偏愛,卻也沒有只顧著攻擊他一人。“船上的游戲應該可以重復刷吧?那我們接下來豈不是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蹲在門口算出答案,和其他玩家瓜分彩球,就可以舒舒服服躺贏了。”
六邊形,三角形,四方形,大小不一,層層疊疊的套在一起,乍一看竟有幾十個之多。這份快樂維系的時間實在很短暫。
根本沒人會愿意要他。
不至于吧,八寶粥都能氣到他?
秦非盯著腳下地面。是傀儡嗎?他怎么完全沒有看出來。
反正秦非幾人身上的彩球數量已經不少,不至于因為排名太靠后而被淘汰掉。“谷梁?谷梁!”千言萬語,最終匯聚成同樣的振臂高呼:
“快動手,快動手!!”那個任務場景甚至連“場景”都沒有,是一個非常簡陋的黑暗空間。兩道交疊的油漆,在石膏雕塑原本潔白無瑕的臉上形成了一個異常醒目的紅色大叉。
秦非垂下眼眸,按捺住了想要追問的欲望。
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迅速拉遠距離,眸中掠過不易察覺的波動,又重新歸于平靜。“這屋子看著也不怎么危險啊,跟間休息室似的。”NPC走了,走廊上陷入短暫的沉寂。
這出血量遠非剛才的擦傷所能比擬,在見血的一瞬間,秦非從面前的祭壇上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勁的吸引力,他的手掌幾乎不聽使喚地覆蓋上了祭壇表面。
這絕不是什么好跡象。秦非既然開口了,右邊僵尸動起手來速度飛快,很快,峽谷中的玩家們就發現,他們身邊的壓力小了不少。他轉而看向彌羊。
蟲子鉆進了他的肚子里, 盤踞其中, 化蛹、結繭、最后化作玩家們見過的那種翅膀上有著灰色復眼的飛蛾。清晰如在耳畔。
但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薛驚奇依舊站在大廳外。“怎么回事?”彌羊讓丁立過去查看情況。
“可以。”三途對這個提議表示了贊同。
作者感言
獾點點頭,兩人伸手輕輕握了握指尖,算是達成了短期的協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