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得不開口作答。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zhuǎn)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右邊僵尸抱著腦袋,像個盡職盡責(zé)的守衛(wèi)一般目送著眾人魚貫進(jìn)入門內(nèi)。
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
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隱約有腳步和對話聲從那過道中傳來。
——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這該怎么辦呢?
這種情況很罕見。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他現(xiàn)在儼然已經(jīng)成了一只驚弓之鳥、炸毛的鵪鶉。
“誒,那是我剛才占的位置。”那個攔他的人這樣說道。蕭霄一愣,沒再說什么。
沒有,什么都沒有。因為這并不重要。
秦非猛地轉(zhuǎn)過身,身后卻只余下一條空空蕩蕩的走廊。蕭霄:“???”
倒不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哪里問錯了。秦非站起身,觀察起告解廳中的情況。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猛地閉上嘴。
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所有觀眾都心情激蕩。
而若是獨(dú)留刀疤一人在義莊,除了程松外的其他人又不太樂意。很不幸。
有什么不對勁的事情發(fā)生了。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可現(xiàn)在, 他的背后已經(jīng)傳來了陣陣沉重的撞擊聲,以及斧頭劈砍的聲音。
秦非伸手, 拍拍右邊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說, 書在這扇門里?”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yáng)頓挫的腔調(diào)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在規(guī)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
咔嚓。
……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xiàn)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其實,每天晚上24點鐘聲響的時候,地下室的入口就會在教堂的各個位置出現(xiàn)。”敵暗我明,情況對紅方不利。
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祠堂……聽起來就很危險。”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
看樣子,撒旦是生怕秦非再找到他。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對啊!
8號突然地張嘴,卻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任何聲響。見蕭霄坐在一旁發(fā)呆,臉上又開始出現(xiàn)那種秦非已然十分熟悉的傻氣,秦非忽然突兀地開口道:
從已知的部分結(jié)構(gòu)來看,這迷宮的構(gòu)造確是完全隨機(jī)、毫無任何規(guī)律的。
不管在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進(jìn)入規(guī)則世界以后,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guān)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jié)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將因果邏輯理順,秦非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
更何況,玩家們還正身處在這條被3號囚徒加足了debuff的走廊上。秦非搖搖頭,看上去有種勝券在握般的閑適:“不要那么心急嘛。”
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靈酒可是好東西,低階靈體想買都買不起。大巴車內(nèi),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
7:00 起床洗漱
玩家們被搬運(yùn)上了祭臺,棺材豎著放在臺子中央,玩家們就那樣站在棺材里,與臺下的村民們相視而立。
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于是將簾子放下。
區(qū)別僅此而已。【圣嬰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覺得你是個還算不錯的信徒,她愿意為你祈禱)】黃袍鬼大約每隔十五分鐘便會現(xiàn)身一次,一見到秦非就追個不停,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咳。”秦非清了清嗓子。
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dá)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fā)麻。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作者感言
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shù)念A(yù)感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