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我們不能……”5號吞咽了一下,半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我們不能內訌,那樣太危險了。”
利爪自耳畔擦過,林業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仿佛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然后,在對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出手。
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和她聊起過諸如此類的話題,她竟然思索了半晌,這才給予答復:“一歲半。我的寶寶今年一歲半了。”
毫不掩飾的焦急神態,就像是被火燒了屁股。50年。新人第一場直播就打出了以前從沒人玩出過的隱藏結局不說,還把副本里的小boss拐帶走了。
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拒絕了撒旦剛才的提議,以及敘述了一些事實而已。
雖然只是一點,但秦非已經非常滿意。
眾人面面相覷。過渡區域上正躺著幾個人,遠遠看去十分眼熟。問號好感度啊。
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
蕭霄的笨蛋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呆呆地瞪著秦非。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走廊外的時鐘敲響了10次,又敲響了11次。
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應該做些什么去吸引鳥嘴醫生過來了。【狼人社區暑期志愿者招募啟示】在這個無論做什么都有“主”盯著看的副本里,秦非怎么可能干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呢。
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并且經過三途的觀察,6號的圣母掛墜已經快滿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撐他再殺一個人。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
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接下去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獵殺時刻開始之前,將自己的積分堆到高點。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
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黛拉最討厭同性戀了,我之前看過幾場,每次有同性戀在里世界被黛拉抓住,下場都很慘的。”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青年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赤裸裸的誘哄意味,唇瓣開合,說出兩個在徐陽舒聽來宛若天籟的字眼:“管夠。”
所謂的“規則世界”,本質上就是一個個被污染了的世界。它的動作看上去沒有絲毫能夠聯想的涵義,也并不是在打手語,秦非皺著眉頭觀察了片刻,提議道:“你會寫字嗎?”……
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
“但,也就是從這里開始。”徐陽舒的神色有些恍惚,“我發現守陰村有點不對勁。”區別僅此而已。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
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
……“新道具嗎?還是潤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級商城里還有這種偏門的道具賣啊……”
而凌娜則一手攀住祭臺的邊,身型晃動,眼看就要步上刀疤的后塵。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
“萬一她們會愿意幫我們把告解廳修好,也說不定呢?”秦非的笑容天真又平靜。這張臉。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
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
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自從一聲“砰”的巨響之后,告解廳外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傳來。
不遠處的前方,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他偏著腦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來了?”
作者感言
林業瞇著眼睛看了半天, 終于從垃圾桶上歪歪扭扭的“狼人社區”四個字背后看出秦非所說的“花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