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英,只是副本中一個普通的大boss而已。
青年逆光而立,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現在是什么情況?”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
但……咔嚓一下。
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他聽見黛拉修女低聲感嘆,“你美貌的皮囊看起來是多么邪惡!”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
秦非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被針對。
讀到這里,秦非的臉色不由得一黑。而秦非昨天從進村口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心中默默計數、用步距丈量著村子的大致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
面前的青年云淡風輕地擺擺手:“可以,沒問題。”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
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老板娘看上去脾氣不太好, 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
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制服的款式,與玩家們早前在餐廳見過的那幾個幫傭一模一樣,僅僅只是臟了些、舊了些。
但這里不一樣。但。
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他們會用金幣兌換對直播有利的線索,再使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盡可能將線索透露給主播,從而幫助他通關副本世界。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難道有人跑出來了嗎?
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那靈體接下去的話卻讓所有觀眾全都豎起了耳朵。鬼火不信教,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可以說,她前腳剛死,走廊的燈光立馬就開始閃爍。要知道,獨占一條規則,或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割幾條生命,手不染血地為自己減少對手。適當地暴露弱點,反而能讓對方明白一個事實: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
此時此刻,彈幕里的聲音和秦非的內心OS詭異地同頻了。原本正邁步走下布告臺的神父突然轉身說了這樣一句話。“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
還是會異化?就連那幾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高級玩家,也都還在二樓。
“那一年,我乘坐渡輪去了神秘的東方。”但,來都來了,樣子總還是要做的。無人應答。
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
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秦非眉眼彎彎地望向兩人:“你是想問,既然要自己動手,為什么還要特意問問你們?”
神父答:“最開始的時候,只有死囚犯會被送往教堂接受教誨,后來這種活動越來越流行,來教堂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秦非眨眨眼:“沒有黃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
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
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對徐家人來說,這并非是簡簡單單的一本書,而是一份傳承。
這技能的實施條件并不難達到,只要他在副本中的存活時長高于24小時,技能就自動生效。
他從祠堂回到義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頹喪的氣息瞬間席卷整個直播大廳!灶爐前的女人沒有聽清,將蘭姆往一邊驅逐:“走開!別擋路。”
總而言之,等秦非口若懸河地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后,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經徹底只剩下崇拜了。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主播是在防修女吧!這個修女太崆峒了,主播肯定是怕他下回和隊友交頭接耳的時候修女又發瘋hhhh。”
秦非望著14號,心中涌現起些許疑惑。黛拉修女手中舉著一只燭臺,在微弱火光的指引下,兩人一路前行,穿過無數曲折的彎道,終于回到了最初那條走廊。
他抬頭,出現在視野中的卻是三途和鬼火。
作者感言
“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