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昭示著王明明家的異常之處,醒目到就像有人拿著放大鏡懟在秦非眼前一樣,根本不容忽略。
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這工藝未免做得太好,撬了半天,連絲縫都沒撬開。
守陰村的晚上一直以來都是黑霧彌漫,很少得見月光,今夜卻不一樣。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
“我們大老遠特意趕過來的,就是聽說這里環境好,里面的鬼說話也好聽,各個都是鬼才。”兩個女玩家對視一眼,一起點頭。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
聽了林業的話,秦非眉梢微挑。他倒要看看,徐家那本神秘的書,到底是不是藏在這個房間。他有些懷疑,自己莫不是被那個穿著神父衣袍的家伙給騙了?
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
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他們有去找過宋天嗎?墻邊擺著桌子和柜子,上面放著各種嬰兒玩具和柔軟的小衣服,墻面上還張貼著孩童認字用的拼音和畫報,色彩鮮亮,圖片溫馨。
秦非挑眉:“我該去哪兒找他呢?”“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
秦非先是眼前一亮。話音落,秦非微笑著開口:“不,你不能。”
【具體表現為:重癥焦慮、嚴重失眠,有自殘和自殺行為,以及——】8號囚室看上去并不像是常年空置的狀態。
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那態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
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在墳山遇見鬼打墻,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有了照明工具,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秦非緩步向著迷宮內部行去,然后,他就被彈出了副本。
高階靈體嘆了口氣。圣嬰院這個副本,和上次的守陰村實在大相徑庭。
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頭發、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向導游討要藥品的計劃顯然已經失敗了。
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他的神色松動了些許,點點頭:“沒別的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
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在第一晚選擇了放棄。蕭霄有點害怕,他覺得秦非這樣似乎有點太過于鋒芒畢露了。“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
“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總而言之。
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和書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臉懵逼的鬼嬰。瞬息之間,如同鷹隼一般,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了秦非的臉上。
不知是出于巧合還是某種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混亂似乎并沒有波及到游廊中心。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蕭霄聽得瘋狂眨眼。
可前三名的字體和底下的人不一樣,是閃光的土豪金,異常耀眼,引人注目。
沒想到,剛從村民老頭家死里逃生,這么快又在祠堂撞見鬼。三途難以置信:“怎么會這么巧啊?”副本世界中是有概率出現假規則的,因此林業說的不是完全沒可能,但,孫守義卻認為,更大的可能性還是——
“神父神父神父……”就連秦非本人,同樣對此充滿了興趣。
那趕尸匠能力很強,有陰陽眼,能和尸體溝通,因此四海揚名。
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2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
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不過,嗯。
門的另一頭一片漆黑。蕭霄倒是并不覺得秦非問了這個問題,就會這樣去做。秦大佬到底是一個什么品種的怪物??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一道甜美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女聲在聽筒中響起:
“你在說什么呢?”
作者感言
在玩家們震驚的表情中,村長緩緩抬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