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從胸腔中逼出略顯虛假的笑聲:“啊、呵呵,對、對!”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
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他向車門斜跨一步,將電話遮掩在身后,然后雙手交疊,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下一瞬。
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三途心亂如麻。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
可五根手指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凌娜穩住心神,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程松。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
“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孫守義:“……”
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
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凌娜這樣想著,邁步跨過腳下的門檻。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
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雖然店鋪前排隊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
“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
他退后,再退后,直至退無可退。
對于他們來到休息室里的全過程,蕭霄幾人直到現在依舊有種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感。蕭霄被秦非云淡風輕的語氣打擊到了,充滿怨念地瞟了他一眼。如果這個教堂中所有人員的信息全部都在這里。
林業緊盯著那顆在油鍋里浮沉的腦袋, 瞳孔驟然緊縮。草*10086!!!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
“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小朋友們玩游戲時,只要我一吹哨子,他們就會乖乖停下聽我的話。”“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總覺得哪里受傷了。這個破副本,根本就不公平!
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上面只有淺淺一層紅色。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哦……”
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三途和鬼火也跟著坐了過去,四個人將桌子占滿。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
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
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這個什么呢?
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她抬手,用短短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
蕭霄原地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只有我能夠佑護你們的安全,將你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
但身后,十幾雙眼睛正盯著他。誰知道他會不會整點什么幺蛾子?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
……只有好學生,才會對學校布置的這種邊角料工作都如此重視。
作者感言
林業今天枯等了一下午,整個人都等得十分焦躁,乍一聽說有垃圾站的新消息,瞬間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