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銹跡斑駁的鎖，仔細查看后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

秦非大半個身子都探在窗口外面，一把抓住蕭霄的手腕，將他拽進了徐家的小樓中。

“有屁！一看又是我老婆在哄人。”靈體卻并不想繼續劇透。

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既然你這么想要離開這里。”

原地走了幾步，將靠枕猛的推向貓眼。

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

刺骨的寒涼在身周涌動。

或許，她與她的手心意并不相同。隨著他們前行的軌跡，那些原本就應該在這里的東西也逐漸顯現出來。右邊僵尸本就沒怎么被黃符制住，被半圈糯米包圍著，腳下一跳一跳，一個勁向著缺口的方向沖。

秦非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什么情況？詐尸了？！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

累死了，他還想快點回去休息呢。從宋天所說的內容可以得知，事情真相已經與秦非推測出來的第二種可能完全吻合了：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漸漸的，那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楚。“你、你……”

真的笑不出來。

蕭霄：“……”

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

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嘶！秦非斟酌了一下詞匯：“cosplay愛好者？”

或許因為表里世界的告解廳某種程度上是相通的，所以它似乎超脫在了這條規則之外。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秦非的腳步越來越快。

秦非點了點頭：“不用擔心，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算數。”

導游不在大巴車里固然令人失望，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村長腳步一滯。想到這里，徐陽舒又打了個哆嗦。怎么這么倒霉！

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

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一般玩家只要能夠得上升級要用的積分，絕對會屁股著火一樣沖去兌換通行證。秦非茫然地眨眼。

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而那一直在他身前奪路而逃的，除了幾名看守以外，竟還有那最先跑出去的三個玩家。

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

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1號圣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1分！當前積分：負1分！】

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

C.四角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