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他猶豫著開口:“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砰!”整個大廳熱鬧非凡。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
一片寂靜中,青年突然開口。強大如我竟然也有被打敗的一天。
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色彩鮮亮,細節逼真,一切與真實無異。
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自動修復。3分鐘。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如此這般,就能成功地用鈴鐺聲和口訣驅使僵尸自己動起來。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
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
秦非和林業即使坐在原地都無法穩住身形,蕭霄與孫守義跌跌撞撞地往這邊沖。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
為首的那個修女掃視臺下一圈,而后開口道。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
秦非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溫和而堅定:“我一定要去。”“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只是,一推開門,秦非就瞬間黑了臉。
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0039號副本世界, 又名《夜游守陰村》副本,五年前第一次上線后不久,便成為了新人區的熱門副本,以其低到離譜的通關率聞名于觀眾當中。
可是,這個副本顯然不是那種可以容人咸魚躺的副本。
那可是A級玩家!
他時常和他們聊天。一個是正常的,是他這些天已然見慣了的,另一個則失去了所有顏色。秦非松了一口氣。
兩方陣營都有高階玩家,憑高階玩家的敏銳程度,最多不過半天,對面陣營的任務底細肯定會被他們揪出來。“親愛的修女,我想請問你一件事。”7號是□□。
“就是直接在這里幫你升級成E級主播的身份。”她好像生怕秦非沒聽懂似的,急急忙忙地出言解釋起來。
有動作快的已經騎上了墻頭,還有些則在后面推搡。除了靠曾經在副本中組過隊的其他玩家來進行一些十分語焉不詳的口耳相傳之外。
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真是讓人很難評價。他打開彈幕界面,想要從觀眾的反應中尋求一點安慰,卻被滿屏“哈哈哈哈哈哈”徹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淵。
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
而可惜的是,那個躲藏起來的NPC遇到的人偏偏是秦非。
充滿驚懼的嘶喊聲劃破夜空,令義莊院中幾人悚然一驚。“yue——”解答的靈體神秘一笑:“對,12號和10號一樣,也什么都沒看見。”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阿門。真的笑不出來。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
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不忍不行。一會兒年輕貌美,一會兒面容猙獰,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
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
能夠藏人的, 也就只有布告臺西南角的那個告解廳了。他們只會在意,12號玩家想要怎樣殺死污染源呢?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
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逼近至耳畔。里面是臥室主人的照片。
作者感言
然后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