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那么,多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但此刻,這份預感還太淺薄,以至于他并沒有太當一回事。
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再往前走了不多遠,濃霧遮蔽的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就連秦非本人,同樣對此充滿了興趣。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眼下的情形實在糟糕得過了分。
……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畢竟,新鮮血液對于任何一個團體來說,都是格外重要的。
真是好慘一個玩家。不可能啊,他身上的傷口早就縱橫交錯了。
而直播大廳中,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當中卻驀地傳出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來。孫守義盯著那人,皺眉道:“大巴廣播提到過,要尊重當地民風民俗。”
符紙這種東西,并不是畫好以后隨便一個人扔出去就能起到作用,其最后發揮出的威力,與使用者的手法、所身負的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聯。一滴鮮紅的血淚從他漆黑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將地板沁染上一抹觸目驚心的顏色。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片刻后,他困擾地皺眉:“沒有啊。”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瞬間,更多目光將那靈體包圍了。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封印鬼嬰的黃符貼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膚都在一陣陣發燙。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那是迷宮的出口,也是揭開真相的門!
秦非有點納悶:“你從哪找來的?”
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里面有聲音。”
最后統計出來,總報名人數竟達到了二十二人。
他雖然膽小,但絕算不上懦弱,他一直是個很惜命的人,不到最后關頭又怎么會想著放棄呢?有玩家干嘔了一聲。
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
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
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徹底瘋狂!
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畢竟,人人都是吃外賣。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
這大約就是規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
尊敬的主,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同時匯聚于眼前之人的身上。
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大概就是游樂園鬼屋里最劣質的那種道具人偶,膽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會被嚇到。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尊敬的神父,我還要為2號圣嬰懺悔。”
“修女這樣說完后,許多人或許都會把關注的重心放在積分上面。”有其他靈體一臉莫名其妙詢問他們:“發生什么事了?你們到底在唏噓些什么啊。”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
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只在看見秦非的時候他才勉強扯了扯嘴角,青黑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太標準的微笑來。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答,秦非懨懨地嘆了口氣。
可以攻略誒。時間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邁步進入小樓內。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作者感言
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