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林業輕輕吞咽了一下, 表情不太美妙。

他雖然已經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那張線條稍顯柔和的面孔，此刻像是覆上了一層霜雪，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人時不帶絲毫溫度，令每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都涌起一陣難以自制的震顫。“……！”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秦非眼角一抽。

看樣子秦非像是在做無用功，刀疤不懷好意地冷笑起來。見蕭霄坐在一旁發呆，臉上又開始出現那種秦非已然十分熟悉的傻氣，秦非忽然突兀地開口道：

可真是禽獸不如啊。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午餐費三天一收，一次需要上繳30元，薛驚奇安排了一男一女兩個玩家在旁邊登記和收款，自己則又回到了白板前面。

識時務者為俊僵尸。

說完，他急急抬頭望向刀疤。“系統！系統？”那扇門上的危機終于解除，秦非可以在王明明家自由走動。

沒幾個人搭理他。

很快，那些東西便沖開了門前薄弱的防守，甚至有些攀上了高墻，順著圍墻翻了過來。

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不算高大的身型從陰影中顯現出來，對方陰鷙的目光與凌娜的視線交錯。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就算他再怎么特別、再怎么突出，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是十死無生。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圣嬰。

秦非眉心緊蹙。

半分鐘后，當她終于聽明白蘭姆說了什么以后。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副本會這么缺德嗎？然后。

不可能啊, 他明明找了人盯著的……會議室外面，玩家們已經將宋天團團圍住。

因為它發現自己爬不起來了！4號就這樣被處置。

就算兩人步子邁得比較小，也不可能在一條直路上耗費那么長的時間。玩家指認鬼是鬼，并不需要確鑿的證據。

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

不過不要緊。女鬼徹底破防了。直播間內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

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要……八個人？

“翻屁，你翻了老婆都不會翻。”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秦非卻不肯走。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彈幕都快被秦非難得一見的呆滯神色萌瘋了。

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蕭霄皺眉盯著車窗外的黑暗，而秦非則穩穩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