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雙馬尾在心里暗罵了句晦氣。
“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jīng)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秦非對蘭姆已經(jīng)很熟悉了。“這里很危險,千萬不要停下來!”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guī)定時間前完成任務(wù),他不也沒事嗎?”
6號覺得自己真是時運不濟。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yù)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yù)判。他抬眸望向14號頭頂?shù)暮酶卸葪l,那刺眼的數(shù)值竟依舊是0,沒有產(chǎn)生絲毫變化。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我覺得應(yīng)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
這六個人十分有規(guī)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在整座教堂中,這個小而漆黑的地牢,或許正是潛藏著最多線索的地方。導(dǎo)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
——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這么高冷嗎?
噠。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nèi),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被同行者刀刃相對,秦非不見半分驚慌。
秦非:……
百十來步后,兩隊人馬在下一個拐角處交接。要知道,在規(guī)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握住它,你的罪孽便將被洗凈。”
剩下三人一個先上,另外兩個提前埋伏好偷襲。在秦非連貫而有序的誦讀聲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柔和。
上回在祠堂,他來到了林守英化作厲鬼傷人的那一刻。
那就換一種方法。所以15號特意出來,就是為了替13號收拾桌子?
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lián)絡(luò)。金屬與金屬相互碰撞,發(fā)出令人后槽牙隱隱作痛的劇烈聲響。“原來是這樣。”蕭霄這才明白過來。
秦非以前在網(wǎng)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jīng)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這樣清晰的痕跡,一定是在受害人本身出血量就已經(jīng)非常大的情況下造成的。”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鬼火聽三途這樣說,抬起腳便踹在了金發(fā)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站穩(wěn)……想必心靈純潔的您是不會責怪我的對吧?”
“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發(fā)男子摩挲著下巴,“這又是指什么?”鬼嬰:“?”那是一枚金黃色的獎牌,就懸浮在個人面板左下方。
導(dǎo)游肯定看到了他剛才拿著電話的樣子。但凡對彌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彌羊性格惡劣,簡單點來說就是混邪樂子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安分。“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qū),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
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秦非搖搖頭,看上去有種勝券在握般的閑適:“不要那么心急嘛。”
秦非已經(jīng)靜靜等在了那里。“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啪嗒!”
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diào)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它還挺在意秦非的感受。
所有玩家心中涌起的全是同一個念頭:
“等一下。”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媽媽愛你,媽媽陪著你……”
“您好,請問您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你先來吧。”秦非提議。
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這么精準的人數(shù),副本真的不是在針對他們嗎!
秦非連連點頭應(yīng)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而一旦掛墜被液體盛滿,玩家就會徹底失去神智,變成一個無知無覺、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
“我……忘記了。”……雖然他確實是這么個意思。
作者感言
【警告!警告!該副本世界已崩潰,直播強制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