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對！我是鬼！”林業的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去了？”

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

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

大巴車內，秦非的腦海中正不斷響起熟悉的機械女聲。說完這句話，導游轉身離開。“你醒了。”她輕聲說著，伸手，從床底摸出了一個什么東西來。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虔誠的教徒在餐前會進行禱告，大多數人即使不信教，也會知道這一點。

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好處是蕭霄沒有里人格，不需要做隱藏任務，對比其他人來說少了一個潛在危險。

這條規則重要嗎？會致死嗎？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以及那十分標志性的平舉的雙手，和跳躍的步伐。

說著他又掏出板磚在神父面前晃了晃。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

所以這個環節不可能逃得掉。“系統！呼叫系統！我們的NPC是不是應該迭代一下了？？”

教堂里的人流漸漸散去，蘭姆在修女的帶領下來到告解廳前。

明明都死到臨頭了，也不知他哪來的力量講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畢竟，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手。”

唔，好吧。

那只握著他的手同樣冰涼，卻有著一碰便有別于尸鬼的觸感。……這也太難了。

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女鬼：“……”

能相信他嗎？

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是硬的，很正常。副本里有近三十個玩家, 他到現在連人臉都還沒認熟，哪怕三途說的是其他某個林業一點印象也沒有的邊緣人物，他都不會覺得這么驚訝。

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他們現在既然已經成了活尸，行起事來自然就要遵從僵尸的習性。

良久, 秦非和蕭霄都說不出話來。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難道他們也要……嗎？

蕭霄嚇都快要被嚇死了，他覺得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雖然兵不血刃，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夜在亂葬崗被幾百個鬼追時還要緊張：

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

幾秒鐘后。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系統，0039號副本到底更新沒？我文化低，你可不要騙我！”有靈體一臉懷疑人生地再次

雖然走廊里很黑，但秦非還是十分眼尖地看見，他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血。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

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光幕正中，秦非在瞥見林守英的第一秒便狀似十分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可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所有人，秦非能夠確定，頭頂都沒有好感度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