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飛進來的蛾子又藏到哪里去了?
頂著一張僵硬慈祥阿姨臉的青年, 呆滯地站在那里,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
只有秦非一個人落在后面。“我不知道呀。”
由于沒有骨骼支撐,那張臉的形狀顯得格外奇異, 眼睛、鼻子, 雖然都長在與人類所差無幾的位置, 卻散發著一股荒誕錯亂的氣息, 原本應該是嘴巴的位置被四瓣口器所取代,口器一張一合, 有腥臭的黏液從中滴落。
秦非冷冷地望了彌羊一眼,旋即露出笑容,清澈的琥珀色眸中仿佛灑落陽光般誠摯又溫柔,好像剛才不經意的冷眼只是對面那人的幻覺:現在已經是上午八點,他們在風雪中行走了兩個多小時。有第一次看雪山直播的玩家不明就里:“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這附近,是發生了什么事嗎?教學樓中的其他玩家遠遠望去,就是引導NPC在鬧鬼的幼兒園里獨自推著一架無人的秋千,時不時還對著空氣說幾句他們聽不清的話。
另外幾人的狀態也都和林業差不多,雖然沒有說什么,眼底卻都流露著迷茫與焦灼。現在最能打的七個人已經差不多全都寄了,若是此刻再跑出來一個怪物,秦非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掌心的傷口結了薄薄一層痂,正泛著麻麻的痛癢,秦非默不作聲地盯著手掌看了一眼,另一手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商城匕首,在身旁幾人迷惑不解的目光中,對著掌心狠狠劃去——
漆黑一片的密林中。怎么了?
很好。
紙張最上方寫著一行被污漬浸染的文字。
雪村中規定了“不能見血”,今晚他們注定不能拿刁明怎么樣。
秦非想到剛才亞莉安評判蝴蝶的那句話。聞人驚魂未定地扭頭,可卻已經什么都看不見了。
那張和雪一樣冷清的面容上顯現出一抹轉瞬即逝的厭憎,但他還是抬手,指向左側的路面。
他剛剛一直在想別的事,早把這個忘到了腦后。怪物驟然吃痛,視野受阻,發狂般大叫起來。
對面這個菜鳥玩家,忽然沒頭沒腦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他一時間竟不知對方是不是認真的。
這是一只頭部腐爛,幾乎看不出人形的丑陋鬼怪,就像是末世電影中那些吃人的喪尸,渾身散發著難聞的腐臭味。但對于秦非來說,這卻并不是什么好兆頭,叮叮咚咚不斷響徹耳旁的系統獎勵提示,反倒像是催命鈴聲,引著他往黃泉路上飛速奔走。玩家們可以像直播間中的靈體們一樣,發彈幕、打賞主播。
簡單來說,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相知相愛、又共同孕育了愛情結晶的故事。秦非打量了門幾眼,收回視線,沒說話。紙條上歪歪扭扭地用蠟筆寫了三個字。
秦非在下樓梯時順手收起了面具和頭頂的帽子,調整好衣襟上的紐扣,重新變回了皮毛柔順光澤的灰色貓咪。“沒人說話?沒人說,我就當他是你們殺的了!”“你到底在廢什么話?還打不打了?!”瓦倫老頭惱羞成怒。
越是高級的玩家生活區,蝴蝶想要探尋秦非的蹤跡就越難。
一個老頭癱坐在箱子前,一副無賴樣和對面的男玩家對罵:
臉部卻猩紅一片, 血珠一顆顆順著臉頰滾下,滴落在雪地上,染出刺目的色澤。恐怖如斯!但污染源不同。
“可這效果只能維持24小時。”彌羊略帶擔憂,“萬一明天他們來報復你怎么辦?”
雖然污染源并沒有試圖將戒指交給過其他玩家,但祂心里卻一清二楚。床底的確是安全區。“寶貝兒子,快出來看看,我們的新玩具。”
三途看起來承受力要比這兩人稍強些, 但也是緊皺眉頭。
他和秦非一起坐在深坑旁,開膛手杰克在距離兩人幾十米遠的另一塊巖石邊,彼此相安無事。能被污染源惦記的東西, 大概也就只有靈魂碎片了。這傳奇一般的事跡怎能讓靈體們不激動!
段南非常憂愁。光幕里,就在秦非將那個問題問出口以后,他面前的雕塑渾身猛然一顫。
秦非微垂著眸,他的長相比起彌羊要顯得柔和許多,長距離奔跑后引起的缺氧使他的皮膚格外蒼白,他蜷著身子坐在房間角落,整個人顯得異常無害,抬眼看向彌羊時,清澈的淺色瞳孔中滿載著溫和的平靜。但他體驗了一天,卻有點迷上這種能夠隱藏自己真實面目的感覺了——彌羊本來就是一個很愛披馬甲的人,否則也不會熱衷于頂著各式各樣的形象,在副本中四處作亂。
神廟就是指引之地,秦非此前也曾有過同樣的猜想,但現在他已經基本否決了這個可能。
孔思明的精神狀況不太好,每次一說多話就整個人顛三倒四,秦非不再繼續和他搭話,讓他一個人冷靜去了。這要怎么下水?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頻率越來越高,距離也越來越近。
作者感言
秦非微笑:“嗯,我便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