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陰村里從頭至尾都霧蒙蒙的,可眼前的教堂內(nèi),光線卻好極了。——還說什么8號的頭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
秦非搖了搖頭:“有點低血糖, 我坐一下。”
但很快,他們便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他說:三途說的是“鎖著”。
“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這問題問得多少有些冒犯,但蕭霄相信秦非應(yīng)該不是那么計較的人。
說完他開口問道:“你能猜到任平為什么會死嗎?”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不過還好,現(xiàn)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xié)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
“我不同意。”“有人來了,我聽見了。”
在經(jīng)受了修女惡狠狠的一瞪后,14號玩家唯唯諾諾地彎腰,將叉子撿了起來。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在那條不過兩三分鐘就可以穿過的走廊中,似乎有人起了爭執(zhí)。局勢瞬間扭轉(zhuǎn)。答案很顯然,秦非就可以。
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這是十分常規(guī)的思路,所有觀眾都是這樣想的。
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他緩慢地抬頭環(huán)視四周。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
秦非一怔。此時玩家們才發(fā)現(xiàn),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
秦非看著鬼火的傻樣,突然就有點遺憾。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3號不得不主動出手。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guān)。
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
“先休息一下吧。”秦非沉吟片刻,邁步跨進了一旁屬于他的那具棺材里。尤其是在看向剛剛才制造出過噪音的14號玩家時,眼神更是仿佛刀片,冰冷得不像話。引開人的工作由13號擔(dān)任。
哦,天哪!誰懂啊!他真的好像一個王子!
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yīng)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fā)現(xiàn)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
雖然店鋪前排隊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然后又往旁邊挪一步,指著第3個沙坑:“這里也沒有。”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他們只要聽明白秦非想讓他們干什么就行了。況且,有關(guān)神像的這部分規(guī)則都是下午導(dǎo)游在義莊門口口述的,秦非記的十分清楚,導(dǎo)游當(dāng)時眼底深處閃過的恐懼清晰可見,秦非能夠篤定,那絕不是裝出來的。
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xiàn)實世界中掌握的驅(qū)邪之法。
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fā)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xiàn),出現(xiàn)在岔道的盡頭。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蕭霄尷尬地一把捂住。凌娜放緩呼吸,試圖尋找可以隱蔽自己的遮擋物,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秦非觀察了幾秒,笑瞇瞇地道。
作者感言
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