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導游從沒見過這樣熱心腸的游客,懵了一瞬。
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從這句話中,他似乎讀懂了對方的意圖。可是——
一眾靈體們贊不絕口。那標準的笑容落在對面兩人眼中,卻隱約帶著股滲人的寒意。
鬼嬰誠實地搖了搖頭。三途覺得秦非的舉措十分明智。
另一個卻一臉老神在在的模樣,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畢竟大家同屬于新人,出于好心,雙馬尾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言提醒道:“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
房間內只有他一人,秦非再度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當時,越來越濃郁的黑氣在整片亂葬崗環繞,伸手不見五指,每個人都看不見其他人。
就目前已經發生的這些詭異情況來看,秦非認為,自己所面對的顯然不會是什么溫馨輕松的小清新直播。
秦非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至于,不至于。”但這個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出質問:
短短一條路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他跪坐在床上,距離那具尚且溫熱的尸體不足15公分。
另外兩人左右分侍在布告臺兩側,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
雖然確實是這樣沒錯……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
看來醫生很清楚表里世界的翻轉。
玩家們必須依靠自己將那些規則補全。
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在短短五秒鐘之內,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
沒有系統提示任務開始的聲音,告解廳的門也還能從里打開。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神色緊張地抬眸望向6號。“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
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
這樣看直播就很不刺激,再加上F級世界的副本大多數簡單,主播又菜,因此平日里根本沒什么高階靈體會來。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鬼火解釋道:“其實我們之前分析的時候想岔了,我們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只要站在外面進行懺悔,就可以完成任務。”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外,揚起手中的花鏟,狠狠敲了敲圍欄,發出的沉悶響聲令所有玩家都心頭一顫。見程松和刀疤走開,蕭霄頓時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火急火燎的心情,像個猴子一樣原地跳了起來:
秦非詫異地挑起一邊眉毛。這條路并不可怕,反而充滿誘惑。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
瘋狂進食的王順就像是一顆逐漸脹大的氣球,身上的肥肉一層一層向外鼓起,整個人越來越膨大,最后幾乎連椅子都塞不下他了。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
“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說吧,我親愛的孩子。”
蕭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許迷茫。
林業幾乎急出了哭腔:“完蛋了!”
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
秦非安撫地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究竟該如何破局呢?
作者感言
圣嬰院來訪守則第8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