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聽懂了秦非的意思。“我是鬼？”

小秦神父的業務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觀眾，他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看完每一條高呼“老婆”的彈幕。這東西在干什么啊？莫不是想把這扇門打開？這就去只是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子，連門框都沒有，有什么可開的。

他又問了一遍：“司機先生？”

不知是出于巧合還是某種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混亂似乎并沒有波及到游廊中心。“你先來吧。”秦非提議。驚呼聲戛然而止。

雖然規則直播間內的觀眾們很喜歡看主播五花八門的死狀，但今天卻不一樣。

還是鬼怪們無法進入義莊？

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

“什么情況！？”林業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問。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5號中年人也跟著擠了過來, 見狀立即宣布道。

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

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散發著血腥氣的利爪抓破了蕭霄的外衣，幾人手中都沒有武器，孫守義抄起一旁祭臺前的板凳向僵尸猛地擲了過去，正中僵尸額頭。

……那殺死六個，豈不是就……

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有個年輕女玩家被這恐怖片一般的場面驚得失聲尖叫，玩家們面色鐵青，放在桌上的手臂肉眼可見地顫抖著。那呢喃囈語，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顯得分外滲人。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

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 聽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

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秦非詫異地看著蕭霄。

他的方向感向來極佳，并且，由于夸張的記憶力，他幾乎可以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繼而在腦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漸清晰的平面圖來。潮水般的彈幕瞬間將秦非面前的空氣占滿。

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秦非：“……”“別減速！”秦非提醒道。

“早晨，天剛亮。”

秦非目光閃了閃，繼續向前方走去。

【0號囚徒·斧頭殺人魔：好感度-不可攻略】孫守義擔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

彈幕里的觀眾都快急死了。距離光幕最近的黃金觀影位上，透明的空氣微閃，那個一看便十分富貴的高階大佬此刻正雙眼發亮的盯著光幕。也未免有些過于湊巧了吧。

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蝴蝶那邊也沒再有什么動靜，可能他們已經放棄了吧。因此刺頭男此言一出，會議室里的玩家們臉上雖沒表露出來，但有一半人心里已經警惕了起來。

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